陶朗先是嘉興秀水人,從地域意義來說屬於浙黨,但是他又與東林黨人關係良好,屬於東林外圍,而且出鎮登萊又是楚黨熊廷弼舉薦的結果,事實上他擔任登萊巡蕪也是楚黨與東林黨聯合執政的妥協結果,事實上他不但不是浙黨,反而跟浙黨處於敵對關係。
浙黨風光幾十年,現在卻成了人人痛打的落水狗,想升官發財首先要脫離浙黨,這是邵輔忠無法接受的事實:“柳別駕,我把這兩位福晉寫進去,應當沒有什麼大礙吧!”
柳鵬當即答道:“女人上的事情隻管罵,罵得越狠越好!”
作風問題不是問題,別說柳鵬多睡兩個夷女,就是多睡兩百個夷女朝廷也不過是打一陣板子,隻要不是組織原則的問題,柳鵬都準備自揭其醜,甚至包括一部分敏感的經濟問題甚至是政治問題。
邵輔忠很快就明白了柳鵬的思路,他當場根據柳鵬的命題來寫柳鵬的二十條當誅大罪,那真是一氣嗬成,寫得淋漓盡至,甚至不用柳鵬補充多少細節,柳鵬也看看連連點頭:“絕,邵工部,您這文筆真是絕了!”
邵輔忠把春秋筆法發揮了極限,表麵看柳鵬是罪惡滔天十惡不赦,仔細看卻都是情有可原,把小罵大幫忙發揮到極致,邵輔忠也是非常滿意:“當初東林推李三才入閣奪沈四明的首輔,就是在用下一份題本給擋下來的,柳少放心,在下這一份奏疏足以驚天地泣鬼神。”
正說到這,那邊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接著史欽明直接就不經請示推門進來:“柳少,建奴在遼陽集結兵馬器械,接下必然要興師動眾!”
柳鵬的神情嚴肅起來:“建奴這是要對廣寧動手啊!”
今年已經是大年二十八。
隻是現在的金州城沒有多少年味,自從女真兵占領金州之後,這裏就成了兵家必爭之地,雙方在這裏展開頻繁的攻防戰鬥,直到長風營南渡,雙方的激烈攻防才告一段落,轉入了長期的對峙之中。
昌邑營的南山防線距離金州隻有幾裏地,在長期對峙之後局麵終於緩和下來,但是不管是南山的昌邑營還是金州的女真兵還是不敢掉以輕心,隻允許一些經過特許的代理人偶爾越過戰線進行一些小規模走私。
還好最近這個月固山額真何和禮突然想明白了,他直接允許牛錄額真們放行自己認為可以放行的任何物資,走私貿易突然變得繁榮起來,從龍口來的各種奢侈品與生活必需品源源不斷流入了金州,並從金州一路流入了遼陽。
隻是大家都認為何和禮已經想明白了,他卻告訴大金國的文武官員們,他根本沒想通:“明天就是我們攻克南山,掃滅旅順堡的好日子。”
“明天?”佟世金又驚又喜:“明天是大年二十九了?”
鄭關濤倒是明白何和禮是怎麼想的,他趕緊豎起了大姆指道:“固山額真果然是用兵如神,縱然南山賊奸猾如鬼,也要喝固山額真的洗腳水,他們怎麼會想得到額駙不選大年三十,而是特意挑了大年二十九年!”
大年三十反而是明軍警惕性最高的一天,挑大年二十九明軍反而沒有多少防備,而且今天才通知蒙漢軍官明晚突然發動,南山的李修維自然是連一點機會都找不到,何和禮自己也是很得意:“這段時間龍口軍的部署你們都搞清楚了吧?我可是跟著商隊親自跑了一趟!”
“沒問題,絕對沒問題!”鄭關濤第一個表態:“我們漢軍官兵哪怕是閉著眼睛都能衝上南山,不過關鍵時刻還得看女真兵的本領。”
“白兵相接,騎射衝馳,女真所長,槍炮轟擊就是漢兵所長,大家用心些,等攻破了旅順堡,你們想怎麼玩都行!”
何和禮大笑起來:“我已經跟四貝勒說清楚,隻要開了旅順堡,隨你們怎麼折騰!隻要這是我們正白旗搶到的東西,一切都要由我們正白旗作主!”
下麵的軍官們士氣大振,齊聲答道:“有額駙這句話就夠,明晚一定要開了旅順堡!”
在他們的眼中,旅順堡已經完全不設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