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和禮整個人一下子就蒙了,他一直覺得自己虧欠這個兒子很多,昨天讓他擔當先鋒就是抱著一種補償的心理,可是作夢也沒想到多積禮就這麼戰沒了。
大金自七大恨起兵以來,可以說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戰死的牛錄額真實在屈指可數,怎麼就輪到了多積禮了!這是他最看好最器重的兒子啊!
以前漢人有一句話叫“白發人送黑發人”,他一直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可是現在何和禮已經明白過來,這就是人生最痛苦的事情!
甚至沒有比這更痛苦的事情!
撕心裂肺的痛啊!
鄭關濤鎖緊了眉頭,他覺得何和禮整個人變得不一樣了,如果說過去的何和禮是一隻病虎的話,而現在的何和禮就是一隻活過來的猛虎,他大聲說道:“踏平旅順堡!”
佟世金卻是鎖緊了眉頭說道:“駙額,今天已經年三十了,恐怕將士未必有這個興致。”
不僅僅是年三十的關係,而且昨天敗得莫名其妙,死傷失蹤超過三百人,對於金州的金州來說可以說是一場真正的嚴重打擊,重創了他們的鬥誌,在短時間內根本組織不起對南山的第二次夜襲。
而現在鄭關濤終於敢說話了:“現在南山守兵超過兩千名,而且隨時能得到南關嶺島賊的支援,我兵硬要強攻的話,死傷恐怕不少!”
事實上以金州金軍的兵力與戰力,強攻南山根本沒有多少勝算,而夜襲、奇襲的戰術似乎又不大行,連女真兵都會走錯路,何況是新編組而成的漢兵、朝鮮兵、蒙古人,何和禮當即下了決心:“備馬,去複州。”
“複州?”
“是的,趁著長風營還沒有北渡旅順堡,我要請四貝勒全師南下,踏平旅順堡掃滅明賊。”
鄭關濤不敢說話了,倒是佟世金還敢說一句:“多積禮之死我很痛心,但是駙額千萬別意氣用事。”
何和禮大聲說道:“我主意已定,不踏平旅順堡,我誓不為人!”
而現在的李修維與武星辰都是控製不住的喜意,李修維指著山上隨處可見的戰利品與屍體說道:“昨天動手還是快了點,如果再等一等,來個半渡而擊,那才叫真正打痛了建奴。”
武星辰對昨天這場戰鬥也非常滿意:“夠了夠了,昨夜這場快戰,正白旗死傷恐怕不少於三五百人,我估計短期時間是無力再掀攻勢,我們可以過個好年了!”
“嗯,能過個好年了!”李修維告訴自己的士兵們:“才一個時辰不到,建奴就全軍崩潰丟盔棄甲,甚至還把牛錄額真多積禮丟掉了,要知道這個多積禮可不是一般人,是奴酋駙馬何和禮之子啊!”
官兵們對於什麼何和禮、多積禮沒有什麼感覺,他們隻知道一點,那就是現在又是一場大捷,而且還是一場幹脆漂亮的大捷,雖然守軍死傷了不少,但是其它戰線幾萬戰兵都打不出昨天這樣漂亮的戰鬥。
昨天一夜,多積禮的前鋒攻勢確實造成了不少的混亂,有的前線小單位甚至損失過半,但是很快龍口軍很快就把局麵全麵扭轉過來,多積禮手下的三百人處處受挫,處處挨打,結果就是一場爽快的勝利。
大家歡呼起來:“兩位營長,是不是該殺豬宰羊?我就等著過個好年了!”
“是啊!守著建奴這麼多天,好不容易把建奴打得全軍大潰,現在可以好好休息幾天,過個痛快日子!”
“營長,昨天我們可是一口氣燒掉了五百斤豆油啊!這可是過年的油水,你可得想辦法啊!”
說到這燒掉的五百斤豆油,李修維大笑起來:“隻燒掉了五百斤豆油,卻斬殺了五百建奴,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這個燈塔是柳鵬與鄧一起肯商量下來的,雖然一晚上就燒掉了五百斤豆油,但是效果卻好得驚人,讓建奴的一切夜間行動都暴露於光天化日之下,結果這一仗勝得輕鬆寫意,建奴死傷三五百人,而南山守軍的死傷卻不到兩百人。
而且南山守軍是負傷多,戰死少,而建奴卻是反過來了,這一戰可以說是把建奴徹底打痛了:“年豬沒問題,油水也沒問題,我去找江總長要去,江總長如果不同意的話,我跟柳少打官司去,但是這批豆油你們就打別主意了!”
他告訴自己的部下們:“雖然這一次打痛了建奴,建奴至少要老實兩三個月,但是凡事還是小心為上,說不定什麼時候建奴就來一次夜襲,那時候怎麼辦,咱們得以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