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皇太極一下子就興奮起來:“柳別駕要以史為鑒,凡事切莫鋒芒太露,如果在明國實在待不住的話,不如投奔我大金國,大金國求賢若渴,別駕肯過來的話,哪怕不能封個一字並肩王,也能有王侯之位,有裂土之疆!”
皇太極開出的價錢很高,柳鵬卻是笑了起來:“四貝勒說得甚好,隻是我在明國有十萬奴婢部眾,手握逾萬精兵,可是到了大金國幹什麼?帶兩百蝦兵蟹將給人打下手嗎?”
這說的問題正是現在建州女真無法解決的一個體製問題,如果說蒙古人還能勉強進入大金國的最高權力層,但是議事隻能帶著耳朵,一般不能開口說話,那麼漢官連接觸這個最高權力層的機會都沒有。
現在漢官在大金朝做到的最高級別是總兵,但是滿人的總兵與漢人的總兵完全是兩回事。
現在的大金國是一個軍事集權國家,誰手上兵多馬多誰說話就管用,而漢官總兵雖然名義上擁有四千壯丁,而且這四千丁不象建州女真是全員皆兵,多數人都是女真貴族的奴隸,總兵隻是一個督工的工頭而已,努爾哈赤隻是允許總兵采取二十抽一的政策征集出兩百名漢兵來、
而這兩百名漢兵又有一半事實在女真貴族的管治之下,漢人總兵能自由調用的隻有一百漢兵而已,而在大金朝一百漢兵又能起到什麼作用,而且這已經是漢官的最高級別,整個遼東也隻有一兩個漢人而已,其下的遊擊、副將、守備、備禦更是不堪。
換句話,在大金國給女真人賣命不但沒有前途,唯一可能連人身安全都保證不住,甚至連蒙古貴族都可以任意欺淩漢官,別人根本不會把你手上的三五十名漢兵放在眼裏。
而柳鵬繼續說道:“現在佟養性身居何職,統帶多少兵馬?撫順駙馬又身居何職,手上又能統帶多少兵馬?想必四貝勒比我更重要,我在明國自然比在大金國快活一百遍一千遍。”
他說的是連皇太極都無法否認的事實,隻是皇太極嘴皮子本領十分了得,他當即答道:“看來柳別駕對我大金國多有誤解,我大金漢官所領兵丁決不止兩百之眾,這一回金州之役,漢官能統帶多少人馬,想必柳別駕一清二楚。”
製度是一回事,現實又是一回事,雖然現在皇太極對漢官漢兵們極度不滿,但是在這次金州之役的過程中,他確實允許這些漢官統領數百名甚至逾千名漢兵,他繼續說道:“而且現在我父汗征討廣寧,據說撫順駙馬建有奇功,到時候肯定能獨掌一旗!”
李永芳沒有獨掌一旗的機會,天命年間隻有投附女真的蒙古人在八旗之外又編有相對獨立的三蒙古旗,但是現在皇太極張嘴就來:“柳別駕若是肯投奔大金,那麼地位至少可以與我們四大貝勒相當,到時候做一個一字並肩王,裂土封王,在八固山之外可以再獨領兩固山,聽宣不聽調,比起明國暢快何止百倍千倍!”
隻是柳鵬卻是笑了起來:“四貝勒,別人若是這麼說,我肯定心動了,但是您不行了,您是正白旗的主旗貝勒,與我有奪妻之恨。”
皇太極正說到興頭上,沒想到被柳鵬迎麵澆了一盆冷水,隻是他是天生的梟雄,即便被柳鵬當麵侮辱,依舊是麵不改色侃侃而談:“別人或許信不過,柳別駕這等英雄人物,我難道還信不過嗎?我相信肯定柳別駕是納牙阿一般的英雄,兩位福晉被肯定柳別駕照顧得很好,現在仍舊是冰清玉潔!”
他說納牙阿自然是一段成吉思汗時期的故事,當時答亦兒兀孫把女兒忽蘭獻給成吉思汗,當時在納牙阿的帳篷中呆了三日,成吉思汗一心以為忽蘭必然不能保全貞潔,所以直接就命令把納牙阿關押起來準備懲處。
結果成吉思汗卻發現忽蘭雖然在納牙阿帳中呆了三天,卻依然是處子之身,這才知道冤枉納牙阿,從此對納出阿信任至極,皇太極講起這段故事,自然是還抱有一點幻想。
隻是柳鵬卻是大笑起來:“柳某雖然一向自認是好人,卻不是什麼聖人,學不來坐懷不亂的本領,兩位福晉國色天香軟語相求,柳某這個魯男子若不心動,定是終生憾事!”
說到這,柳鵬臉上帶著一種神秘而滿意至極的笑容:“此生無憾,皇太極阿哥應當知道哲哲多會侍侯人,她的聲音又有多甜多媚,我真是骨頭都化了,隻是這樣一來,我一生一世都得防著四貝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