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鵬當即答道:“四貝勒既然如此開明,那麼咱們就可以談正事!”
何和禮也很幹脆地說道:“那請問柳別駕,你找我們過來,是為了什麼事情?”
柳鵬當即笑了起來:“自然是一件莫大的好事,我要金州!”
“金州?”
何和禮稍稍想了下,已經明白了柳鵬開出的價碼:“柳通判是想要整個金州吧!”
金州易手南山大挫之後,金國軍隊甚至丟掉了全部輜重,已經沒法在金州立足,隻能一路退回複州,但是在退回複州之前,何和禮與皇太極都準備將金州漢民屠戮一淨之後再來個燒光搶光,連水井都填掉,免得為柳鵬所利用。
隻是柳鵬也看到這一點,首先就把城內的傷員與眷屬作為籌碼與正白旗擺開談判,對於何和禮來說,這筆交易或許對大金國有莫大的害處,但是對於他的部族卻有莫大的好處,因此他當即責怪柳鵬道:“既然柳少想要一個完整的金州,又何必大事殺俘?”
“我若不是以牙還牙屠盡金州,恐怕要被天下人小瞧了!”
隻是柳鵬卻是十分霸氣地說道:“若無這一百餘級人頭,恐怕現在駙額不肯跟我好好商討,正是有這一百餘級人頭,駙額對我一見如故啊!”
柳鵬說是不爭的事實,但是換一個漢人這句話肯定不會這麼直白地說出來,現在何和禮對於柳鵬真是服氣極了!
這個柳鵬與其它漢人根本不同,他比女真人更野蠻更無恥,他既不講什麼天地君親師,更不講什麼忠孝廉恥,凡事隻講結果而不問手段。
這種漢人最難對付,隻是何和禮卻覺得柳鵬再難對付,現在雙方至少有話題要談,他當即問道:“柳通判,你隻要把我們正白旗失陷在城裏的眷屬與傷員交還給我們正白旗,我向你保證,我們正白旗北撤的時候秋毫無犯,不傷一草一木。”
柳鵬卻是大笑起來,他再次掀起了皇太極的傷口灑鹽:“我若是相信您的承諾,就跟四貝勒相信我不會動兩位福晉一根手指那麼簡單。”
說到這,柳鵬又笑得非常邪惡,但是他笑得再邪惡,何和禮和正白旗的將士反而覺得柳鵬是一個可以談判的對象。
因此何和禮當即說道:“不若現在把我們正白旗的傷員與孩子先還給我們正白旗,等我們正白旗秋毫無犯地退出了金州衛,你們再把女人與老人還回來。”
何和禮的算盤打得不錯,傷員或即將成丁的少年是何和禮一族的現在與將來,雖然女人不僅僅象皇太極說的隻是一件衣服而已,但是隻要把傷員與即將成丁的族人交換回來,那事情就成了一大半。
隻是柳鵬也知道丁壯對女真的重要意義,他當即答道:“問題是,和碩圖的福晉可是代善大貝勒的格格,我哪敢動她一根毫毛啊!”
“您這條件我沒法答應啊!即使我答應了,恐怕正白旗的諸位將士也不會答應了,何況我不是聖人,諸位格格如果能早日回家,那自然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情!”
柳鵬卻沒說他真正的如意算盤,把女人還回去卻把老人孩子扣下來,到時候正白旗的大軍之中肯定是亂成了一團粥,這仗根本打不起來。
女人向來是最心軟,女真女人也不例外,她們既然知道有這麼多人質落在龍口軍的手裏,自然不願意冒險來攻打金州城,省得龍口軍狗急跳牆,把他們的孩子、兄長、父親殺得幹幹淨淨。
何和禮也想到這一點,但是柳鵬玩的是陽謀,他雖然明白柳鵬的險惡用心,但是卻沒法開口揭穿柳鵬的陰謀,隻能朝著柳鵬說道:“隻要柳通判答應把我正白旗的女俘盡數交還,我大金兵此次北上秋毫無犯。”
隻是柳鵬卻是搖了搖頭說道:“這不行啊!我信得過駙額何和禮,也信得過董鄂部的諸位,但是有些人性情涼薄,我是信不過的!”
柳鵬當即說道:“貴軍此次北上之前,我還將正白旗的諸位格格們盡數發還,至於軍士們的妻女,得等到貴軍退回複州之後再行發還!”
說到這,柳鵬趕緊給皇太極與正白旗的諸位達官貴人下眼藥:“諸位貝勒、台吉、固山額真、勒額真、甲喇額真、牛錄額真自己尋回了母親、老婆、姐妹、女兒以後,總不能擋著普通將士的母親、老婆、姐妹、女兒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