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一個四品的苑馬寺卿山東按察副使,但是還沒有遞給朝廷,袁可立自己就認為朝廷決不能答應這樣的無理要求,直接拒絕了柳鵬的要求。
但是現在聞香教禍亂齊魯,袁可立一下子就覺得柳鵬與龍口軍的重要性可以用無可替代來形容。
”現在柳別駕與龍口軍的動向關係著聞香教成事的成敗,他是借機在警報我們,他若是跟聞香教合流的話,恐怕山東將不為朝廷所有!”
而一旁的宋同知也是嚇了一大跳,他大聲說道:“既然是柳別駕在向朝廷示威,那麼得趕緊把柳別撫安撫好,千萬千萬不能出事啊,萬萬不能出事啊!東三府不能再出亂子了!”
宋同知還有下文沒說出來,以現在龍口軍的戰鬥力,如果與聞香教亂軍合流的話,不僅僅是山東不為朝廷所有甚至截斷運河的問題,恐怕是與建奴內外夾擊一舉推翻大明皇朝的結果。
雖然不知道最終誰能奪得天下,但是大明的江山絕對是危機重重。
而袁巡撫就不由脫口而出:“現在偏偏出了柳通判把這批聞香教眾禮送出境的大事,我就不知道柳通判到底是傾向是哪一邊?他又想要什麼!”
宋同知過去幾年與柳鵬交情不錯,他當即答道:“袁巡撫您放心便是,柳別駕對您一直是很服氣的,幾次都誇讚過您,他隻是跟陶巡撫鬧得不愉快而已。”
但是袁可立知道事情並不僅僅是與陶巡撫鬧得不愉快那麼簡單,柳鵬現在有一係列的要求要求朝廷解決,而朝廷到底要滿足哪一些條件,這是個大問題。
因此他想了想才問道:“我越海去金州怎麼樣?”
“不妥,不妥,有失了撫院威儀!”宋同知當即答道:“不論如何,您都是朝廷委任的登萊巡撫,柳別駕的戰功再大,都應當過海來拜見你,我倒是有個建議,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說說!隻管說!”袁可立當即說道:“宋同知,你有什麼話,隻管說便是!”
宋同知當即答道:“不如您到龍口去,讓柳別駕過海來拜見大人您!”
宋同知這個建議倒是很符合袁可立的胃口,龍口可是龍口軍的巢穴,袁可立到龍口去,在某種意義上自然是對龍口軍放下身段,但是柳鵬跨海來拜見袁可立,同樣是尊重袁可立這個上官的威儀。
因此袁可立一下子就覺得宋同知的建議很有可行性:“我看這辦法可行,宋同知……能不能麻煩你親自跑一趟金州!”
他原來是通過完顏若雪與折婉兒的關係來同柳鵬建立溝通渠道,但是事情到了如此緊急的地步,光靠吹枕邊風已經是無濟於事。
因此袁可立決定讓這位宋同知跑一趟金州:“一定要把柳通判請回來,遼東可以不調一兵一卒回援登萊,隻需要柳通判一人回來!”
他知道這位宋同知過去做過招遠知縣,當時柳鵬正好是招遠縣丞,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之所以極好就是在這段時間宋同知做了甩手掌櫃,把招遠的大小事務都交給柳鵬來處理。
隻是宋同知雖然答應下來,但也提起了反條件:“撫院,這件事交給我,但我也要巡撫大人一句承諾,這次至少能保證柳通判連升三級吧。”
袁可立卻是笑了起來:“現在這個時候隻要柳通判心向朝廷,別說是連升三級,就是連升十級、連升九級都沒問題!”
而此刻的普祥真人也是一樣的看法:“好一個柳鵬柳小魔,光靠他玩的這一手這一回至少能官升九級、官升十級!”
他知道柳鵬肚子裏打的是什麼算盤,聞香教與龍口之間是勢如水火,絕對沒有合作的空間,但是這批聞香教的骨幹被移交聞香教手裏之後,朝廷自然是壓力倍增,生怕柳鵬投向了聞香教。
但柳鵬玩的是真正的陽謀,普祥真人明明知道他在禮送出境的這批骨幹信眾裏麵肯定摻了沙子,但是卻一定要全部接收下來。
現在聞香教大舉起事,到處都缺幹部,對於信仰堅定能力又強的骨幹真是想瘋了,事實上現在能同時滿足這兩點要求的信眾可以說是少之又少,所以聞香教隻要滿足任意一條就加以重用。
教軍的大半骨幹甚至是入教隻有幾個月時間的遼東明軍,而現在柳鵬移交過來八百多名聞香教骨幹,其中很多人是被柳鵬關押了三四年時間仍然不曾轉變信仰,甚至有些人參加了萬曆四十三、四年的蓬萊流民起事,有著極其豐富的鬥爭經驗。
以這八百餘名骨幹為基礎,完全可以擴充幾千名既可靠又有戰鬥力的教軍,因此普祥真人第一時間就把這批教眾接手過來:“不管柳小魔玩的什麼名堂,他既然給咱們教裏提供這樣的方便,咱們到時候就好好回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