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鵬當即明白過來,隻是他突然說得迷糊其辭:“東阿縣的那位常縣丞有一千多義兵,加上陽穀縣出的鄉兵,差不多有兩千人,常參將的兵力確實是我們海北鎮多一些!”
現在龍口軍雖然出動四千人參戰,但是有一部分兵力負責保護糧道輸送輜重,所以前線兵力不過是三千出頭,跟足足有五千人的宋參將一比就顯得聲勢稍稍有些不足。
隻是那邊楊廣文卻是信心十足:“不過是一些阿貓阿狗罷了,別說是他隻是一個漕運參將,就是楊總兵官親自來了,我們也不怕!”
海北軍確實有這樣的底氣,隻是柳鵬的看法卻不一樣,他當即說道:“嗯,我倒是想看看這位漕參有多大本領,到時候頭破血流的時候可別指望我們去支援他們。”
沈濱覺得柳鵬這話說得很痛快:“僉憲說得甚是,到時候他若是受了挫敗,咱們不但可以站在岸邊看好戲,還可以好好參他一本。”
雖然參將理論上已經加上將軍號,已經是大明朝的頂級武官之一,但是大明朝重文輕武,柳鵬這個兵備道完全可以指揮總兵、副總兵作戰,更不要說宋參將不過是臨時提拔上來的漕運參將罷了。
宋參將若是打了敗仗,柳鵬這個開原兵備道自然有一百種辦法收拾他,把他整得欲死欲仙。
“嗯!我們完全可以既然隔岸觀火。”
柳鵬倒是點了點頭:“他們是希望我們在河東等一等!那行,我們就在河東慢慢等看他的好戲,我看這位宋參將落水的時候有誰去救他,他又是怎麼自救!”
事實上宋參將也是有些沒底,他雖然在宣府廝殺過多年,跟新任的鎮守山東總兵官楊肇基算是多年的老朋友,但是他再怎麼不識趣不懂事,好歹也是聽說過海北軍的威名,也知道海北軍曾經屢次挫敗建奴。
而他手上這支部隊雖然算是精銳,還有著好幾十名跟著他在宣府廝殺經年的家丁,但是跟邊軍精銳一比戰鬥力卻是相去甚遠,而大明的邊軍精銳遇上建奴向來是敗多勝少,而且從來沒有一次完勝建奴的記錄。
在這種情況,他居然把海北鎮往死裏得罪,甚至當麵罵沈濱這位海北鎮的大人物隻是一個小總旗而已,讓沈濱當場氣炸了肚子,痛快是痛快,但是現在他自己也是有些沒底:“海北軍若是越河來襲的話,咱們該怎麼辦?”
他覺得眼前的聞香教軍完全不值一提,自從他從東昌府沿運河西岸進軍以來,可以說連戰皆捷聞香教軍不戰而走,河西軍絕對能搶在海北軍之前進入鄆城並順利收複整個南運河,真正擔心的反而是海北軍爭功的問題。
隻是當即就有最知趣的趙守備答道:“怕什麼,他們就算敢越河來攻,也不敢真對咱們下手,他們就算敢對我們下手,也未必能勝得過咱們!”
而旁邊的常縣丞補充了一句:“是啊,海北軍是守城守壘守山成名的,可沒聽說他們在野戰中曾經挫敗過建奴哪怕一次!”
聽到常縣丞這麼一說,宋參將覺得自己心底有底,常縣丞說得確實沒錯,海北鎮戰勝建奴的記錄都是在防守中獲勝,聽說他們鎮守的南山天險是個一夫當關百夫莫開的地方,占盡天時地利人和的便宜,建奴毫無頭膽蠻力強攻,結果都在海北鎮的長槍陣與槍林彈雨中大挫而歸。
可是海北鎮的野戰能力與進攻能力似乎很弱,他們即使能在進攻中獲勝也是以多擊少才僥幸獲勝,而自己手上可是有著整整五千人的大軍,而柳鵬的海北軍扣除駐守營壘的人馬,頂多隻能率兩千人越河來攻,自己依壘死守絕對有七八成的勝算。
而且根據這段時間他對海北軍的觀察,宋誌輔能確定這一次參戰的海北軍並不是他們精銳的部隊,其中有大量的衛所軍與新招募的新軍,真正的海北老軍頂多隻有一千人而已,自己手上的家丁在宣府卻是數得著的精銳。
因此宋參將當即很有信心說道:“對海北鎮還是要小心為好,萬一柳兵備突然給我上一個題本,那我們的事情就有些難辦了!”
隻是聽到這,常縣丞就十分積極地說道:“再難辦也得辦了再說,要知道蓮妖是在鄆城首先起事,鄆城可以說是蓮妖的起家之地根本之地,奪下鄆城之後蓮妖肯定會不戰自潰,這是封王之功啊!”
宋參將卻是搖了搖頭說道:“自從洪武之後,大明就沒有以戰功封王的記錄,我能封一個公侯就是歡天喜地了,封王根本就不指望了,不說這麼多了,我隻是想早點為朝廷平定這場戰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