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旁邊的皇太極幹脆自暴家醜:“海北軍之所以被稱為島賊,就是因為他們自海上來襲不來而已,一來必然是成千上萬,萬萬不難小視,前次我在金州受挫就是小看了島賊所以把才金州與福晉都給丟了,現在萬萬不能重蹈覆轍。”
反正皇太極與阿敏都是一個意見,那就是必須重視海北軍可能發動的海上突襲,海北軍既然突然從海上奇襲遼西,那大金軍必須重視起來,何況海北軍既然出現在遼西,他們與關寧軍合流也是一個危險至極的信號,哪怕他們純屬來添亂,也掩護了關寧軍在關寧的築城行動。
那邊阿濟格已經搶先發言:“為了對付海北軍在海上的攻勢,咱們需要動用多少牛錄?”
嶽托不由一陣氣苦,這次支援複州即使把蒙古牛錄加進去,劉愛塔手上也不過是四個牛錄,而阿濟格為了給兩紅旗拆台,一開口就是“動用多少牛錄”,看起來不出動二三十個牛錄是誓不罷休。
而那邊皇太極已經搶先說道:“我們正白旗與海北賊勢不兩立,這次讓我率兩白旗將士掃蕩遼西吧!”
看到皇太極自告奮勇,幾位貝勒當即你一言我一語就敲定了具體細節,準備由皇太極率兩白旗二十個牛錄掃蕩遼西,一定要把海北軍趕下海去不能留下一兵一卒,絕不能養虎為患。
至於馳援複州的兵力問題仍然維持原議,嶽托不由十分失望,剛散會他發了一通怨氣:“他皇太極也太偏愛劉愛塔了,他真覺得劉愛塔能守住,還是真以為劉愛塔能做我大金國的忠臣孝子?”
隻是代善卻是笑著說道:“諸位貝勒之所以把何和禮駙額撤回來,又把劉愛塔調上去,難道是為了讓他做大金國的忠臣孝子嗎?”
代善這麼一說,嶽托已經明白過來了,諸位貝勒一方麵是為了刻意打壓兩紅旗,另一方麵則是用劉愛塔統率的漢兵來消耗海北軍的力量。
由於海北軍的強勢崛起,現在大金國各級漢官統帶的漢兵遠遠超過了他們的編製數,象李永芳這樣的總兵官手下統帶的漢兵早就超過兩千人,現在已經形成了尾大不掉的勢頭,所以諸位貝勒準備讓劉愛塔與複州城消耗掉一部分漢官漢兵的力量。
隻是嶽托馬上氣得跳腳:“這簡直是胡鬧,真要把複州丟掉了,我看他們怎麼收場,我看他們怎麼收場!”
代善卻是冷笑一聲:“他們有什麼不好收場的,是我們兩紅旗難以收場!是我們兩紅旗丟掉了複州,要收複複州也是我們兩紅旗來打頭陣!”
嶽托當鄧覺得這個問題已經無解,他脫口而出:“阿瑪,這該怎麼辦?”
代善卻是大笑起來:“那有什麼,諸位議政貝勒卻是忘記了……大金國真正能做主的人不是他們這些和 貝勒,而是天命之汗努爾哈赤!”
說到這,代善變得信心十足:“我這就去求見父汗,這等軍國大事得由他一言而定!”
而此時的袁可立正朝著鍾羽正說道:“孫承宗接連上了三份奏疏,說我們在三岔河發動太早,影響他們關寧軍在遼西築城,甚至可能導致大局無法收拾,把我們登萊罵得狗血淋頭了!”
隻是孫承宗雖然罵得凶,但是袁可立卻是笑逐顏開,而對麵的鍾羽正也在問道:“撫院大人覺得怎麼回應孫經略?”
“頂回去!”袁可立毫不客氣地說道:“這是我們海北鎮的功業!”
雖然袁可立與孫承宗是老朋友,而且這兩年他們合作得十分愉快,但是在這種關係到登萊與關寧根本利益的問題上,袁可立的立場一直很堅定:“關寧他們除了築了幾處城壘之外,又斬了幾級建奴首級,又攻克了幾處建奴城池,俘獲了多少建奴甲兵,說起來連東江軍的斬獲也比他們強。”
雖然東江軍的戰報攻勢是一波接著一波,哪怕是瞎子都看得出東江軍戰報裏的水分,但是袁可立仍然是堅持扶植東江軍的方針不動搖。
雖然他十分看重柳鵬與海北軍,卻一定要在海北軍與東江鎮保持平衡的關係,不能讓海北軍徹底壓製東江鎮,而鍾羽正仿佛沒聽出他話裏的意思:“嗯,本鎮這次奇襲遼西,斬獲頗多,對於關寧來說是莫大的好事,關寧怎麼能胡亂指責我們,這實在有些過分。”
“嗯,本撫院也覺得太過份,請你告訴柳少一聲,孫經略那邊一切有我一切都可以放心,咱們登萊該得的一切都不會,哪怕少一文錢我也要跟兵部戶部爭執到底,他專心遼南便是,隻要收複了複州,不管是朝廷還是關寧、東江都會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