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戰鬥一開始薩摩軍就是處於被不斷圍攻的狀況,海北軍、琉球兵、琉球豪強的義兵或是其它各路人馬都把薩摩軍作為攻擊目標。
薩摩軍出動的總兵力足足有六百人,但問題是攻擊薩摩軍的各路人馬早就超過了兩千人,薩摩軍在每一個戰場每一個方向都陷入了苦戰,到處都有數倍兵力的敵軍在攻擊他們。
雖然島津家與薩摩軍在日本都可以說是赫赫有名,但是在日本天下一統的形勢之下,他們已經多年沒參加真正的戰事,而海北軍卻是每時每刻都要做好與建奴搏殺的準備。
因此局部戰鬥雖然慘烈,整體情況卻呈現著一邊倒的形勢,島津家的勇士在海北軍的圍攻之中可以說是血流成河,不是紛紛倒在血泊之中就是紛紛企圖奪路而走,想從碼頭搶走一條船逃回薩摩去。
到處都是死傷與崩潰的島津軍,石田加南不由又想起了朝鮮的那些不堪回憶,不!這些明軍比朝鮮的明軍還要難以對付!
他雖然砍傷了一名明軍並準備帶著親衛殺出去,但是很快明軍就用一輪密集的排槍將他射成了蜂窩,接下去的戰鬥越發變得激烈而順利,直到徐子塵也帶著登萊會館裏的家丁部曲趕來助戰,島津軍的抵抗終於告一段落。
隻是對於江縱雲來說,這場戰鬥似乎有點得不償失:“傷亡居然這麼大,這倭寇確實有些章法。”
雖然江縱雲與海北軍內部對於倭寇的戰鬥力評價不低,但是他也沒想到這麼一場一邊倒的戰役,海北軍居然還會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雖然最後統計數字還沒有彙總上來,但是江縱雲與丁子杭都確認傷者至少超過一百名,如果把戰死的忠烈加起來,傷亡數字可能會超過一百五十名甚至接近兩百名。
原來江縱雲以為這次戰鬥能象兗州擊破二十萬蓮妖那麼輕鬆,結果卻發現島津家的真倭果然不同凡響。
而且現在的統計僅僅是海北軍方麵的損失,琉球方麵的損失還沒有統計出來,估計也不會太小,雖然有這樣那樣的原因,但是這一仗的結果江縱雲不滿意,倒是那邊丁子杭鬆了一口氣:“隻要打勝就好,隻要能打勝就好!”
江縱雲是純粹從交換比的問題來考慮問題,而丁子杭在意的是海北軍奪取了最後的勝利。
海北軍雖然死傷頗大,但是戰場上陣斬的倭寇至少有三百之多,俘虜的倭寇也有一二百人,剩下的倭寇即使是逃出生天,但自然有琉球人前去對付他們,不會讓逃得太遠。
而那邊琉球中王山尚豐已經趕過來迎接萬裏而來的海北軍:“小王尚豐見過諸位將軍,我琉球一國等候王師已經等了整整十五年,還請諸位將軍為小王做主!”
這個時候正適合丁子杭出麵交涉,雖然江縱雲在海北軍也算是一號人物,但這種場麵丁子杭比他更適合。
他當即說道:“我奉柳鵬柳道台之命遠征琉球征討薩摩倭大獲全勝,現下正想拜見中山王,您就是本代中山王?”
雖然這幾日尚豐天天都在詢問著這位柳鵬柳大少到底是何方神聖,但是現在尚豐卻是裝出一副對柳鵬一無所知的樣子:“可問柳道台是哪位天朝名臣?幾位天使可有天朝詔書!”
丁子杭當即說道:“事發突然,來不及向朝廷請頒詔書,幸好巡撫登萊等處地方備兵防海讚理征東軍務兼管糧餉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僉都禦史袁可立撫院巡撫登萊,得聞琉球生變,特意讓道臣出兵琉球,並備好全套文書,還有一封給中山王的親筆書信。”
這就是要在道義上站住腳,雖然海北鎮出兵琉球已經是既成事實,但是在大明建立的朝貢體係之中這是一件天翻地覆的大事。
柳鵬雖然掛了平虜前鋒將軍印,有開府專殺的權力,但是即使有尚方寶劍在手也不能擅自對琉球國用兵,何況現在的柳鵬根本沒有尚方寶劍在手,所以出兵琉球不在他的權力之內。
幸好柳鵬與袁可立關係極好,他既然下定決心出兵琉球,第一時間就找來了袁可立商量解決方案。
袁可立在這件事上也給足了柳鵬麵子,他聯銜上既有巡撫登萊等處地方備兵防海讚理征東軍務,又是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僉都禦史,自然就有便宜行事的權力。
何況他職銜上有“讚理征東事務”六字,雖然大家都知道這所謂“征東”是指遼東,但是在朝廷使用最終解釋權之前,他就把琉球也算入了“征東事務”,直接打著便宜行事的名義二話不說就辦了全套公書下來,甚至還給中王山寫了一封親筆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