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文學在中國的“天人感應”政治之中有著極其特殊的意味,但是在鄧玉函之前的西方天主教士雖然能對天文學說得頭頭是道,讓中國的士大夫們以為他們在天文學有特殊造詣。
但是他們在天文學的實際水平隻能用濫竽充數來形容,還好中國曆學家一直沿襲完全錯誤的大統曆卻完全不知道其所以然,甚至連濫竽充數都算不上,所以才會讓這些西方傳教士蒙混過關。
包括利瑪竇在內的在華傳教士反複爭取了幾十年,才終於讓羅馬教廷決定派遣鄧玉函、羅雅穀在內的一批天文學家抵達中國,但是最令人諷刺的是他們抵達澳門的時候卻發生了南京教案,就連原有的在華傳教士都被逐出了中國,他們的天文學自然同樣毫無用武之地。
柳鵬是本時空少數認識到鄧玉函價值的人,雖然鄧玉函的認識有著曆史的局限性,甚至能存在著一些致命的錯誤,但是他仍然是這個世界最頂尖的科學家,他與頂尖科學家之間探討的一些學術問題,甚至會讓後世的大學生、研究生仍然頭痛不已。
一個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鄧玉函來到中國以後,曾寫信給伽利略請教更精確測量日食、月食的方法,而伽利略因為其天文學說被羅馬教廷判為“異端邪說”並逐出教會,因此伽利略不想再與羅馬教廷甚至耶穌會發生關係,故此一再拒絕鄧玉函的請求。
在這種情況下,鄧玉函於1623 年再次寫信求助於當時在英戈爾施塔特大學執教的數學家和天文學家同事,請求他們寄給他推測日月食的資料,並打聽是否有天文學方麵新出版的書。這封信在發出四年之後才轉到約翰尼斯?開普勒(就是發現行星運動三大定律的開普勒)的手中。開普勒接信後,立即回答了鄧氏在信中提出的所有問題,並寄了兩冊自己剛出版的“魯道爾夫”測表。
但是當此兩冊測表於1646 年才到達澳門的時候,鄧玉函已去世16 年了,但它們對湯若望及後來者還是起了很大作用。
而鄧玉函在自己的人生之中是第一次接受如此熱烈的款待,雖然他知道柳鵬非常重視自己與自己所學的知識,但這種熱情款待的水準遠遠超過他的預期。
雖然在歐洲他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人物,甚至受到教皇的接見,但是與他在海北鎮接受的款待根本不值得一提。
海北軍在兗州的第一號人物丁宮丁專員幾乎是全程進行陪同,從食物到住宿滿足了鄧玉函的一切需求,而且鄧玉函團隊的每一個人,不管是中國人還是外國人都得到了無微不至的照顧,按照同行華人的說法,即使是中國的重要官員下來巡視也未必有這樣的待遇。
在得到了柳鵬的命令之後,丁宮派了三百兗州守備總隊的士兵護送鄧玉函去龍口,還派了自己的結義兄弟平同峰一同隨行
鄧玉函與幾位天主教徒對於這位同行的商人平同峰非常感興趣,他們知道平同峰是奉了丁宮的命令來護送他們前往龍口,也知道他是一個重要人物,因此企圖把他發展成一個天主教徒,但是他們的企圖卻以失敗而告終。
他們很快就發現山東雖然屬於天主教傳教的蠻荒之地,但是與中國其它地方並不一樣,這裏的各種教門對於天主教早有警惕,不管佛道這樣的正教,還是灰色身份的地下教門,他們不但知道是天主教是怎麼一回事,而且對天主教都有了一套應對的策略。
這個發現讓鄧玉函與這些天主教傳教士吃了一驚,但是因為柳鵬的迎接規格如此之高,讓他們仍然是充滿了信心。
這位山東的大軍閥不但允許天主教在他們的轄區之內自由傳教,而且還知道鄧玉函的真正價值,那麼有了這位領主的幫忙之後,他們在山東的傳教事業肯定會獲得很大的成功。
但是鄧玉函仍然沒想到會同柳鵬的第一次談話竟然如此坦率,柳鵬直接告訴這位天主教傳教士:“我不願意讓我的王國成為一個基督的國度,也不願意我的繼承人成為一位天主教徒,如果他信仰了天主教,那麼我肯定會考慮廢掉他的儲位!”
鄧玉函曾經對柳鵬寄以厚望,甚至聽人說過柳鵬之所以不願意改信天主教是因為他擁有很多妻子,而天主教徒卻必須踐行一夫一妻的緣故,但是柳鵬如此坦率,鄧玉函臉上反而帶著微笑說道:“您雖然不是基督的信徒,但您也不是基督的敵人!”
柳鵬的神情緩和下來:“我之所以要請鄧玉函閣下來到我的領地,是因為我對鄧玉函閣下寄以厚望,甚至希望您能發揮至為關鍵的作用,所以我才允許天主教在我的領地之內自由傳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