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拿自己人來當投名狀,丁一楊這幫兄弟或許會猶豫個一兩刻鍾,但是拿趙常風那個混球來當投名狀,大家甚至不用猶豫隻剩下一片讚成聲:“咱們這次出來不是為了弄一弄趙常風嗎?”
“對啊,收拾了趙常風,咱們兄弟才能在運河上做買賣!”
“丁哥,這件事我們都讚成你,咱們不能放過趙常風!”
聽到手下兄弟們都這麼說,丁一楊當即又想起幾個時辰前他被趙老大罵成一團狗屎甚至差點要被剁成肉泥的美好遭遇,當即說道:“咱們就打出旗號去迎接海北鎮的天兵!”
還是那個新入夥的小兄弟有辦法,他不知道從哪裏搶了半塊藍布,現在把這塊藍布綁在倉促製成的木棍上,接著一幫兄弟就朝著山下奔去,為了防止這些海北軍有所誤會,旗號剛一打出來,丁一楊已經率先嚷道:“我們是曹州義民,我們是給海北天兵帶路來的!千萬不要誤會!”
雖然海北軍對於進入曹州之後的情況有所準備而且也作了一係列周密部署,但是這支海北軍還是第一次看到願意主動給海北軍帶路的地方武力,帶頭的複州團營長姚曉方當即就把丁一楊這幫人當寶了,當時就逮住丁一楊問了幾句。
隻是姚曉方跟丁一楊說了兩句就覺得自己撿到寶了,丁一楊直接就獻上了投名狀,把趙常風一夥的底細都泄個幹幹淨淨,從他們現在的巢穴到布防兵力情況以及幾個大頭目的長相、性情,甚至連趙老大一夥準備用來應變的撤退路線還有他們準備收容用來潰敗土匪的第二巢穴、第三巢穴都說得清清楚楚。
更讓姚曉方心動的是趙常風這股悍匪距離複州團隻有一個多時辰的路程,隻要用一個猛虎撲羊就能把這股為害運河有年的大股悍匪徹底解決。
姚曉方這邊雖然有幾位曹州土著在隊伍裏帶路,但是哪有丁一楊這麼知根知底,因此他第一時間就下了決心:“你叫丁一楊吧?這件事若是真象你說的那樣,我親自在姚廠公麵前替你請功!”
而有了姚曉方這句話,丁一楊當然是一跳三尺高,他不但願意為海北軍帶路,而且還主動請戰:“兄弟與趙常風這賊子還有些交情,到時候由兄弟出麵幫天兵把趙常風的探子與崗哨敲掉!”
“成!”姚曉風當即答道:“這件事若是辦漂亮了,我肯定在姚廠公麵前給你美言幾句!”
他直接讓丁子楊跟著配屬給自己的一個偵察排行動,而丁子楊也是格外賣力,畢竟趙常風可是曹州的積年悍匪,可以號令的流賊超過了五百人,現在跟著趙常風行動的盜賊也超過了兩百人,若是一個行動不慎讓趙常風或是幾個大頭目跑了,那恐怕就是後患無窮。
不過看著姚曉方口口聲聲一個“姚廠公”,再看姚廠風這個加強營總兵力超過六百,而且還可以呼叫騎兵、炮兵支援,丁一楊那是興奮起來:“請姚將軍放心,丁某一定不辱使命!”
丁子楊事先做了許多準備防止遭遇到的意外情況,但是事實證明他純粹想得太多了,這一戰根本就是猛虎撲羊,複州團雖然曆史較新,但是好歹也是跟建奴苦戰過甚至拿下了複州城的海北軍精銳,別說是對付趙常風手下的幾百名流賊,就是對上明軍的精銳家丁也堪一戰。
現在對付趙常風的兩百名流賊簡直就是殺雞用上屠牛刀,又有了丁一楊這十幾個弟兄帶路,結果整個戰鬥根本就是勢如破竹來形容,趙常風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被衝進來的海北軍用長槍刺成了蜂窩。
過去這些曹州賊大多是本地土著,地形熟悉人頭也熟,但是丁一楊就成了他們最窮凶極惡的敵人,不但帶著海北軍的馬隊與步兵搶在後路堵截,而且還領著海北軍在村裏山裏指認趙常風的幹將與窩主。
隻是趙常風手下的這些悍匪甚至放棄了報仇的打算,趙常風身邊帶的兩百人一下子就被殺得血流成河,寨裏寨外砍下來了五十顆人頭,被俘的土匪超過一百名。
接著就是極其簡便的軍法審訊,二十一個罪大惡極的匪首被就地正法,至於罪行卻是他們敢跟著趙常風不知死活地到運河上作案子,根本不把海北鎮放在眼裏。
丁一楊真是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原本也不太把海北鎮放在眼裏,也準備到運河做一筆大買賣,隻是趙常風一直想著壟斷運河上的好處,根本不允許他到運河幹一票,倒是讓他逃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