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陵苗氏既然能在苗思順中進士已經掛出了千頃牌,自然就代表著這個家族的勢力強盛之極,要知道這可是在軍民雜處犬牙相製的歸德府,動不動就有滅人滿門的例子。
許多宗族即使明明擁有了千頃之地,也不敢掛出千頃牌樹大招風,寧陵苗氏沒中進士敢公然掛出千頃牌,自然就代表有著非凡的底氣,更何況他們現在還有了自家的進士相公。
柳鵬當即問道:“那現在寧陵苗氏有多少本錢?”
姚曉方當即說道:“健奴數千,部曲數百,外結寇匪,內蓄刺客!”
寧陵苗氏不但有著千頃田地,而且家中還有著數以千計的健奴,這些奴仆都完全聽命於苗氏,隻要寧氏一個號令,就這數千健奴都會第一時間武裝起。
除此之外,寧陵苗氏還有數百人的常備武力,這幾百精銳部曲都是苗家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培育出來的子弟兵,戰馬鎧甲刀槍火器一應俱全,即使是州縣長官對他們都無可奈何。
但是姚曉方之所以覺得寧陵苗氏難以對付,關鍵還是在於寧陵苗氏還有著信陵君的風範,不但黑白兩道通吃,而且在綠林道上不知道有多少布下的棋子,結果就是苗家自身可以動用的江湖豪客刺客殺手不計其數。
而且寧陵苗氏還是魯豫兩省知名的贓物窩主,大家做了大案子都是通過苗家來進行銷贓,至少有幾十股悍匪跟寧陵苗氏有著不可告人的關係,有些悍匪幹脆就是寧陵苗氏子弟與門客直接統率。
正是有著這樣的強大勢力,寧陵苗氏才敢於策動曹濮兩州的亡命之徒對抗海北鎮,而現在姚曉方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這個幕後黑手挖出來之後,卻不知道接下去怎麼對付寧陵苗氏。
寧陵苗氏的實力自然不是一兩個連隊可以解決的,海北軍即使出動一個整營,如果寧陵苗氏有足夠的反應時間,也可以用無窮無盡的人海戰術硬生生拖垮這個步兵營。
更糟的是寧陵縣不在山東省內,而在河南歸德府,這樣的話海北軍不但要出境作戰,而且還要跨越好幾個州縣才能有機會解決寧陵苗氏。
而且出省作戰不但有著極高的政治風險,在軍事上也同樣是非常冒險,畢竟寧陵苗氏這種地頭蛇可不是好惹,正是因為這一點,姚曉方才說道:“要對付寧陵苗氏,恐怕非得動用一個步兵團,如果少於一個步兵團的話風險很大。”
而柳鵬卻是想到了另一件事:“袁撫院好象是睢州人?”
聽到柳鵬說起前任登萊巡撫袁可立,姚曉方當即說道:“沒錯,袁撫院是歸德府睢州人,跟寧陵相去不遠。”
隻是姚曉方當即有了疑問:“柳少的意思是不是讓袁撫院出麵把寧陵苗氏收拾了,我覺得這事袁撫院恐怕辦不了,睢家袁氏雖然是名門,但原本隻是世襲百戶,直到袁撫院中了進士才得以發跡。”
姚曉方沒有說出口的一句話就是袁可立家族之所以比寧陵苗氏遜色,不僅僅是因為他們家族出身隻是世襲百戶,而且他們家族辦事比較規矩,知道什麼是該拿的好處什麼不該拿,凡事本本份份,不象寧陵苗氏這樣毫無顧忌,不但不把朝廷放在眼裏,甚至敢公然挑戰海北鎮的權威。
隻是柳鵬卻是笑了起來:“又不是讓袁撫院幫我們辦這件事,隻是請袁撫院幫我打聽打聽到底誰在為難我柳鵬!我相信以睢州袁家的能量,這點小事還是沒問題吧!”
姚曉方已經聽出了柳鵬的弦外之聲:“柳少的意思是這位苗知縣還不是真凶?”
柳鵬卻是冷笑一聲:“我柳鵬現在還年輕著,還沒老糊塗,會相信小小的苗知縣居然是幕後黑手,這件事一定要查到底!”
姚曉方已經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原來查到寧陵寧陵苗氏這邊他已經覺得是一件莫大的功勞,但是柳鵬卻是要追究到底,看誰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柳少的意思我明白了,我回去一定要追查到底!”
柳鵬看到姚曉方有點緊張,當即說道:“曉方,不必太緊張,咱們怎麼也算是一家人,姚姐姐把你推薦給我,就是希望你能建功立業,為姚氏爭光!”
姚曉方這才鬆了一口氣,他當即答道:“柳少說的甚是,我絕對不能辜負了姚姐姐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