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丁子杭答應了自己的看法,丁宮就覺得應當趁熱打鐵把這件事情敲定下來:“那咱們就這就去找督撫!”
他們不但是黃縣出來的老人,甚至還有著拐彎抹角的親戚關係,而且這件事對於海北鎮有著很大的好處,因此丁宮覺得自己與丁子杭一起出馬自然可以十拿九穩。
隻是他並沒想到自己差點連柳鵬的麵都沒有見到,足足在柳鵬的辦公室前麵排了一個時辰的隊都見到了柳鵬,而且進辦公室之前魏瑜君還給丁宮打個了眼色,讓他盡量長話短說。
丁宮知道這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不然他早就可以插隊見到柳鵬,但是到底是什麼樣的大事丁宮也心裏沒底,莫不成是魏忠賢那邊有新動靜了?
隻是看到柳鵬仍然神色若定,丁宮與丁子杭這才鬆了一口氣,丁子杭原本還想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跟柳鵬說清楚,但是丁宮卻知道事情已經到了十分嚴重的程度,他趕緊長話短說就把自己與丁子杭的要求提了出來:“督撫,咱們必須有所準備,以防萬一!”
而旁邊的丁子杭也說道:“是啊,督撫,這件事咱們可不能毫無準備,萬一被朝廷與魏忠賢打了一個措手不及,那麼就麻煩了!”
柳鵬朝著丁子杭與丁宮笑了笑:“你們一起來求我,而且這件事本來就不大,又對咱們海北鎮有著天大的好處,我原則是不反對的,但是現在不是時候,暫時先放一放吧!”
對於柳鵬的這個回複,不管是丁宮還是丁子杭都是不大滿意,丁宮當即問道:“督撫,到底發生什麼天大的事情,您跟咱們好好說一說成不?”
作為兗州行署的專員,他認為這件事他有第一時間知情的權力,而丁子杭也是一樣的感覺,而柳鵬則是壓低了聲音說道:“反正你們遲早也會知道,也就是差個三五天的時間而已,那就直說了吧……”
柳鵬緩了緩才說道:“老奴恐怕不行了,要過去了……”
努爾哈赤快要不行了?雖然過去幾年之中明軍的塘報之中屢屢有重挫與重傷努爾哈赤的記錄,但是努爾哈赤這位後金的開國之君簡直就是一個打不死的怪物,他不斷給明軍造成一次又一次的毀滅性損失,取得了一個又一個的輝煌勝利。
從十三副遺甲起兵複仇開始,到七大恨起兵伐明,努爾哈赤簡直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怪胎,在幾十年間幾乎沒有失敗的記錄,即使是柳鵬親自上陣與親征的努爾哈赤開戰,仍然是小有挫敗。
雖然在柳鵬與袁崇煥麵前,努爾哈赤並沒有占去什麼大便宜,但他也不算是整場戰役的失敗者,頂多是戰術失利罷了。
因此海北鎮上上下下都把努爾哈赤視為最可怕的敵人,而現在聽到努爾哈赤快要不行的消息,不管是丁子杭還是丁宮都是又驚又喜,不知道接下去該怎麼善後局勢。
丁宮的聲音甚至變得結結巴巴起來,他還不是不敢相信柳鵬傳來的這個消息:“督撫,您是說努爾哈赤不行了,這消息可靠嗎?”
柳鵬當即告訴丁宮:“非常可靠,是從一個絕對可靠的途徑傳來了,而且也得到其它方麵的驗證!”
就在一兩個月之前,努爾哈赤還在蒙古草原上活蹦亂跳,簡直就是開了外掛一樣,但是現在歲月終於不願意放過努爾哈赤,柳鵬告訴丁宮:“這一回老奴應當是撐不過去了,所以你們說的這幾件事情,隻能暫時放一放!”
對於丁宮來說,女真能得起崛起完全是因為出了努爾哈赤這麼一個怪胎,不然現在的建奴還隻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而努爾哈赤一去,建奴哪怕不是不堪一擊,也應當是大不如前。
因此他如釋重負:“督撫,既然努爾哈赤要不行了,那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柳鵬搖了搖頭,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告訴丁宮與丁子杭他們為好,他隻是說了一句:“我擔心朝廷要跟後金議和!”
那邊丁子杭不由脫口而出:“這怎麼可能,朝廷怎麼可能與建奴議和,這不可能啊!”
建奴可以說是朝廷的最大苦主,朝廷之所以現在這麼內憂外患,雖然有很多很多原因,但是歸根到底卻是要算到建奴身上,如果不是建奴以七大恨起兵,那麼朝廷絕不會到今天這個地步,而海北鎮的發展也不會如此順利。
因此不管是丁子杭還是丁宮都覺得朝廷受害太深,絕對不會跟建奴議和,隻是柳鵬卻說道:“朝廷不會跟建奴議和,但是朝廷中的某些人恐怕會覺得努爾哈赤既去,建奴不足為患,肯定會急著和建奴議和,畢竟咱們海北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