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覺得平同峰說的有點道理,但是吳孟輝總以為平同峰這通過於強烈的發言會引發滿場的倒彩,但是事實證明吳孟輝完全搞錯了,在場的海北商人不管是什麼地方來的,都對揚州府有一肚子怨氣:“是啊,我那船貨在揚州府扣了整整三個月,三個月啊!”
“三個月算什麼,我的船雖然隻是被扣了一個月,但是問題是我上麵都是生鮮果子,被扣了一個月,你們也知道還回來是什麼一回事!”
“你這都算好的了,我表兄被淮安府的強人架了票,銀子損失就不說了人還到現在都沒回來!”
“說到這揚州府與淮安府的治安,我就不說了,一說我就擔心我一口氣喘不過來暈過去!”
“是啊,海北軍應當早點把揚州府打下來,我給你們帶路!”
吳孟輝這才發現,最後放言要給海北軍帶路的這一位居然也是揚州府人。
隻是他現在抱著與山東一樣的看法,強烈要求海北鎮早點把揚州府給拿下來:“你們看看,都說煙花三月下揚州,可是咱們揚州府百萬生民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跟山東一對比就知道什麼才是水深火熱,督撫大人若不能早日把揚州拿下來,恐怕遲早落到有心人的手裏!”
這位揚州富商這麼一說,大家已經明白過來了:“是徐州劉興祚那夥人吧?是啊,萬一揚州落到劉興祚的手裏,那對咱們海北鎮恐怕就是天大的麻煩!”
“我們還真得勸一勸督撫大人,不管怎麼樣,揚州府與江寧府不能便宜別人,得盡早拿下來,萬一落入劉興祚這忘恩負義的賊子之手,後果不堪設想!”
隻是這個時候吳孟輝卻是不讚同大家的看法,他當即說道:“咱們海北鎮好不容易有眼下這麼一個安定團結的局麵,萬一打起仗來,誰能保證結局如何?畢竟南麵的水到底有多深,恐怕誰也不知道!”
隻是這個時候平同峰卻是第一時間站了起來:“南麵的水有多深別人或許不知道,我平同峰絕對有數,嗯……過去我對這方麵確實有點不留心,但是從現在開始,我們平氏貨行的每一條船,每一個夥計都要留心這方麵的事情,把江南的大小事情都給我打探清楚,好方便海北大兵南下吊民伐罪!”
這還是那個吳孟輝認識的平同峰嗎?這簡直是一個真正的好戰份子!
隻不過吳孟輝的建議卻獲得滿堂喝彩,大家都覺得在這方麵要多用點心:“是啊,隻要咱們肯用心,把江南這一塊的治安搞好了,我一年可以少損失幾萬兩銀子!”
“江南拿下來了,大家何止是多賺幾萬兩銀子的問題,恐怕咱們那時候都是皇商了!”
“國家對我等不薄,我們對國家之事也應當越發用心才對!”
那邊林雅蘭也跟著這些商人起哄:“隻要我等在淮揚多用心些,江南平定絕對是指日可定!”
在大家的眼裏海北軍如果南下,最大的問題恐怕就是不明敵情,隻要弄清楚江南的明軍布置並跟江南的地方實力派搭上關係,一切就是水到渠成。
吳孟輝覺得大家太樂觀了,他當時說道:“大家可不要小瞧了徐州的劉興祚,我聽說他手上有上萬人了,而且還有其它方麵的支持!”
“我知道劉興祚有上萬官兵!”
那邊平同峰繼續第一個反對吳孟輝的看法:“可是劉興祚隻是建奴手上的敗軍之將,而咱們戰勝了建奴多少回,不過吳大哥您說得是持重之見,這事沒這麼簡單,行軍打仗不是一句兩句的事,所以我們要多用點心些,才能有全勝把握!”
而那邊林雅蘭的義父曾建輝也是站了起來:“是啊,吳老弟……你如果對淮揚的官府還有江南的官府有信心,怎麼不把你的車馬行開到南麵去,別說什麼你不懂運營船行的借口了!”
這正是吳孟輝的一大恨事,他與柳鵬以及海北鎮一直保持著良好至極的關係,可以說是海北軍的兵鋒殺到哪裏,吳氏車馬行的車馬就開到哪裏,所以才有今日數千車馬上千夥計的規模,但是吳氏車馬行的分號隻敢開在海北鎮的轄區之中。
但是隻要一出海北鎮的地盤,就會受到無數莫名奇妙的問題,有些是官府千萬百計想辦法把吳孟輝手裏搶錢,有些則是江洋大盜,還有一些時候卻是受到地方上的流民阻礙,反正他開辦車馬行本來是利國利民的好事,但是總是會遇到殺人越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