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在想不到自己百般算計千般算計,最後還是算不過柳鵬這賊子,因此到了最後他就隻能苦笑了:“好一個柳鵬柳小賊,咱們走著瞧……我就不信了,你這次能把南京都給打下來了,再說了,你如果打下南京的話,我……”
劉興祚突然想到了什麼,他狂笑起來:“現在海北鎮得意一時又怎麼樣,嗯嗯嗯,陸兄弟,柳鵬柳小賊陰險無恥,今日他可以用你,可是異日小心落得姚正姚總隊的那個下場啊!”
隻是劉興祚的這番話卻根本沒打動陸鬆康,他一臉微笑地說道:“劉總兵,柳督撫讓我好好送你到鳳陽府,快上路吧!”
劉興祚很想跟所有人都說出柳鵬謀劃的這番陰謀,但是他卻知道自己必須把柳鵬的驚天大陰謀藏在心底,否則不但沒人相信自己所說的一切,而且還是必然是死路一條,甚至連中都鳳陽府的太監與官員都會將自己拒之門外。
一想到柳鵬這些年的種種算計,還有自己在徐州的用心經營,劉興祚既是悲苦,又是信心十足:“不就是南京江寧府而已,我在那裏等著!”
對於淮揚的大人物來說,劉興祚以及徐州義軍餘部突然退入淮安府與鳳陽府是一個出於他們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也讓他們覺得措手不及。
事實上他們把劉興祚與姚正的餘部稱為“義軍”,但是海北軍卻是直接將徐州軍稱為“叛軍”,而且他們幾乎是在結束徐州之戰之後沒作任何休整,就緊隨著劉興祚與姚正的敗軍殺入了淮安府與鳳陽府,完全打了淮揚方麵一個措手不及。
如果說海北鎮出兵徐州尚屬於海北鎮內部的平叛行動,尚在朝廷的容忍範圍之內,那麼海北軍幾個主力步兵旅突然以猛虎撲羊之勢緊隨劉興祚之後殺入鳳陽府與淮安府,那就是形同叛亂。
但問題在於,海北軍這些年一直是形同叛亂,現在公然殺入淮安府與鳳陽府隻是在原有的滔天罪名又加上一筆而已,而且更糟的是他們居然還來了一個捉賊捉贓,直接就逮到了淮揚方麵勾結劉興祚與姚正的罪證。
淮揚方麵派到徐州去支援徐淮鎮的幾支明軍正規軍也隻是比劉興祚早幾天退回來而已,現在根本就是驚弓之鳥,而海北軍則是以泰山壓頂之勢在最短時間之內對這幾支明軍窮追猛打直接把人證物證給逮著了。
對於淮安府、鳳陽府以至揚州的這些達官貴人來說,他們隻能寄希望於海北軍見好就好,而且徐州的一係列戰事也給他們增添了很多勇氣,海北軍解決劉興祚與姚正這兩路蝦兵蟹將都花了一個多月,現在守備兩淮的可是大明的精銳之師啊!
隻是事實證明他們的想法很美好,但是現實卻很骨感。
雖然鳳陽府、淮安府與揚州府的大老爺們考慮過兩淮的防務問題,而且一本正經地做了很多應付海北軍的預案,但是這些預案實際上根本沒用上。
畢竟他們總覺得兩淮這麼多衛所營兵,怎麼也有幾支靠譜的精銳吧!
雖然其中大多數經製之兵完全不堪用,而且在徐州之戰表現得不佳,但是總覺得到了戰場之上總有幾支精銳能夠力挽狂瀾,但是事實卻是證明了一點,那就是大明在兩淮部署的這些所謂“精銳”完全不堪一擊。
現在蕭行一快哭出來了,他實在沒想到自己這麼一個小把總居然要承擔起這麼大的責任:“海北軍已經殺過來了,我們該怎麼辦啊,快請參將大人想辦法啊!”
隻是對麵的參將家丁卻告訴他一個極其美好的消息:“參將大人不在營中,這事恐怕就您來定了!”
怎麼參將大人在這個時候還在營外,雖然知道平時參將大人是位真正的風流人物,每每都是夜不歸宿,但現在可是生死存亡的時候,他怎麼還在營外摟著女人睡覺啊!
海北軍直接奔襲過來,蕭行一這個小把總居然成了整個營房之中的最高指揮官。
倒是對麵的參將家丁問道:“蕭把總,你找找馬守備看看,他或許有辦法!”
有屁個辦法,雖然馬守備算是兩淮出名的宿將,向來以勇猛著稱,身邊還有十幾個悍勇至極的家丁,每每都是以身先士卒衝殺在前而著稱,但是他十幾個勇士根本無濟於事,而且蕭行一之所以跑來找參將大人,就是因為馬守備也不在營中。
沒錯,參將大人固然是出營不歸,而上行下效,馬守備也同樣帶著兩個家丁出營風流去了,雖然明明海北軍馬上就要殺到,但是參將大人與守備大人都不願意誤了正事,一個嫖一個賭,倒是把蕭把總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