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鵬卻是變得極其強硬起來:“那我帶兵進南京的時候,恐怕就不是欣賞一下秦淮風月這麼簡單了,你們誠意伯府與南京諸位尚書、巡撫可要考慮清楚這件事的份量!”
吳欣然知道海北軍現在已經在江北集結了大量兵力,甚至在靠近就應天府的蘇州府都有海北軍的主力在活動,現在長江之險已經是雙方共有的局麵了。
自家東主雖然在應天府排兵布陣,但是這些部隊有多少戰力,其中又有多少部隊真正可靠,恐怕自家東主都沒有把握,因此他隻能從另一個方麵進行力爭:“我知道柳督撫很委屈,而且這次徐州之變都是朝廷的錯處,但是督撫怎麼也要給皇上與朝廷留點麵子吧!”
隻是吳欣然這話剛出,那邊鍾羽正已經開口訓斥道:“什麼皇上,那隻是信王而已!”
吳欣然這才想起來,海北鎮並不承認崇禎皇帝是當今聖上,而是用他即位之前的王號信王來稱呼他,而在海北軍攻克徐州、鳳陽府、淮安府諸地之後,也是取消了崇禎二年的年號,而是改用了“天啟九年”或是其它性質的代用年號。
不管海北軍怎麼樣掩飾,隻要他們不用崇禎年號,不承認今上至高無上的皇帝地位,他們就是不折不扣的亂臣賊子,反正不管南京方麵作出怎麼樣的妥協,他們一定要帶兵進南京,不然他們付出的全部犧牲就毫無意義。
但這也是劉孔昭所一再堅持的底線,雖然劉孔昭並不是什麼力挽狂瀾的大英雄,但是他覺得南田劉氏世受國恩恩遇至極,不管海北軍如何勢大,他都不可能不經一戰就拱手把南京應天府讓給海北軍。
而吳欣然作為劉孔昭的代表,他當然要站在劉孔昭的立場上說話:“鍾老先生,你這就是太過了,你好歹也是神廟親手點的進士,雖然您在萬曆朝受了些委屈,但是兩位先帝都沒太虧待過你。”
隻是吳欣然也隻敢點到為止,不敢對鍾羽正作出更多指責,而是開始繼續轉移話題:“柳督撫如果喜歡秦淮風月的話,這絕對沒問題,隻要督撫一句話,秦淮河的花船開到哪裏都可以,督撫想要什麼樣的美人都可以,就是應天府的大家閨秀小家碧玉,隻要督撫開口,不管是哪一位,我家老爺立即給督撫找來,就是已經出嫁的都沒問題。”
劉孔昭這是病急亂急醫,雖然誰都知道柳鵬是個風流人物,但是誰也知道柳鵬不可能因為幾個女人或是幾十個女人停止進軍南京的腳步,因此柳鵬搖了搖頭說道:“隻要我打進南京城,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再說了,我現在也不缺女人,一道命令下去難道找不來幾十個美人兒,誠意伯這主意真是胡鬧。”
隻是吳欣然反而興奮起來,他壓低聲音說道:“不胡鬧,絕對不胡鬧,督撫你帶兵進應天府才是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恐怕百世以後逃不過一個罵名,您別忘記了北麵還有建奴,那才是督撫葭下您心中的大敵!”
說到這,吳欣然一下子來了精神:“我可是聽說過督撫早在萬曆年間就說建奴是中國之大敵,你現在帶兵進南京,消耗的是中國軍兵,到時候真正漁翁得利的隻能是建奴啊!”
柳鵬還是搖了搖頭說道:“現在我不帶兵進南京城,恐怕建奴才會漁翁得利,現在吳先生這麼說我決心已定,非進南京城不可!”
為什麼非進南京城不可?
柳鵬很快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當今之世,皇太極是中國之大敵,而當世能與皇太極並駕齊驅並獲全勝者,唯有我柳鵬一人與海北軍鎮,今日不取南京,則我海北國力有限,不足以全勝建奴驅逐蠻夷重建太祖偉業!”
“我海北軍若取南京應天府,自然是應天成勢東南抵定,能成就不世功業,不但能保全江南數千萬生民,而且還能保全中國再建華夏,所以吳先生想錯了!”
柳鵬這一刻英姿勃發,吳欣然在他身上看到自己東主從來沒有過的英雄氣概:“金陵既有王氣,天予柳氏豈可不取!”
而吳欣然也知道柳鵬主意已定,他趕緊說道:“殿下,小人還有一份天賜之寶要獻與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