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師傅從隨身的狗皮襖內袋裏拿出了一個小紙包,黃油紙包著的,極為的普通,甚至於看上去頗有些陳舊,能把一個小紙包用的陳舊,也真是極為難得。
師傅將小紙包打開,拿出一張折成了三角形的搭子塊兒,同樣是黃紙,卻明顯與外麵的黃油紙不同,上麵還畫著一道道縱橫交錯的紅色線條,不用猜也知道,這紅色的線條必是朱砂符咒。
師傅用食指和中指夾住符咒,在我的頭頂上正反各繞了三圈,一邊繞一邊念念有詞,但是師傅念的很快,聲音壓的也低,我竟一個字沒有聽清楚。
“魍魎東行,妖鬼讓路,吾蒼生大道,芸芸克州,真君顯聖,生靈勿近,子讓寅盾,送!”
最後這句話師傅將聲音提了好幾個八度,好像是在跟什麼人說話一樣,戾氣十足,特別是最後一個送字,讓人聽得心中一顫。
之後師傅另一隻手的手指在符咒的角落上一劃,血珠子便滲了出來,好像長了眼睛似的迅速變成一道血線直接落入炕桌上的那碗清水裏,師傅手中的符咒也從手指中間縱身飛出,跟著血線一起,前後腳落入清水之中,此時應該說是淡紅色的水中。
符咒入水,先是滴溜溜的轉了幾個圈,然後紅色的線條一點點的模糊,再然後黃色的符紙一點點的開始融化,眨眼的功夫,碗裏隻剩下一點零星的紙沫。
“大炮,捏住八鬥的嘴!”
大炮嗯了一聲,看著了師傅剛才的一番舉動,大炮心中也是信服了幾分,很是麻利的按照師傅的吩咐走上前來。
“鬥兒哥,對不住了啊!”
這小子,都什麼節骨眼兒了,還跟我客套起來了!
大炮雖然隻剩一根胳膊,但是一點也沒耽誤手勁兒的發揮,不過是大拇指和食指掐住我的兩鄂,我就感覺像是兩側的骨頭要被捏碎一般。
我的嘴剛剛張開,師傅便將那碗溶了符咒的水端到我的麵前,飯碗一傾,符水便源源不斷的流進嘴裏,一股香頭子的味道,還隱隱夾雜著一絲血腥味。
我整個人都是堅硬的,水進了嘴卻咽不下去,師傅似乎早有準備,就在符水進了口腔一半兒的時候,師傅用一隻手在我的脖頸下方敲了三下,我的嗓子口就像是開了泄洪的閘門,頃刻間符水便全部進了肚子。
“好啦好啦,最多五分鍾,我這徒弟就能恢複正常了!”
師傅將空碗放了下來,雙手在空中拍了兩下,對自己的符水十分的有信心。
大炮臉上的表情多少也輕鬆了一些,隻有爹,還是一眨不眨的盯著我看,生怕錯過什麼。
掛鍾一分一秒的流逝,我五髒六腑裏的灼熱感果然一點一點的消退,慢慢的指尖有了感覺,緊跟著四肢也柔軟下來。
誠如師傅所言,五分鍾,之前所有的不適感覺全部消失不見了。
我轉了轉腦袋,又甩了甩胳膊,竟連後背上的傷口似乎都跟著好了許多,由此可見,我這師傅的本事當真不容小覷。
“誒呀呀,八鬥,你感覺咋樣,還有沒有不舒服的?”
爹一見我恢複了行動自由,麵色也跟著好起來,迫不及待的拉著我的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