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出去曬曬太陽,去去這一身的黴味兒!”
說實話,從我睜開眼睛開始,就總覺得自己的身上帶著一股子腥臭發黴的味道,可是貼近衣服一聞,那味道又消失無蹤,在紅漆巨棺裏我曾與那女屍近身纏鬥,那味道十之八九就是女屍身上的。
“好嘞,大炮,咱倆一邊一個,盡量別讓鬥兒哥自己使勁兒啊!”
駒子心細,想的也多,我不過是後背受了傷,剛剛又把大娘熬的藥喝了下去,此時前心後背熱乎乎的說不出的舒坦,下地走路完全沒有問題。
“你們倆攙著我一把就行,你鬥兒哥什麼樣的重傷沒受過,就是刀捅進了肋叉子,不也是自己咬牙挺著回的夜總會嘛,沒事沒事,你倆別弄的緊張兮兮的!”
“那能一樣嘛,那次受傷我和駒子是都沒在身邊,現在想起來我倆還都悔的慌呢,當時怎麼就聽你的話先跑回夜總會壓場子去了,我們倆要是不走,就海胖子那損色還能下的去刀?”
大炮就受不得我提那次,提一次就要詛咒海胖子一回,人家海胖子已經故去二年了,大炮卻過不去這個坎兒,也不知道這海胖子在陽間有人這樣詛咒,陰間裏會不會投不了胎。
我擰不過這兄弟倆,隻得半推半就的讓兩個人攙著我的胳膊,飄著到的院子裏,倆人又是一頓忙活,屋子裏的棉被也被搬出來墊在了藤椅上,又將我裏三圈外三圈的圍了個嚴嚴實實,除了鼻子眼睛,連腦袋都沒有放過。
剛剛坐穩,院門就響了。
一雙福壽全的緞子麵棉鞋先從門縫探出來,然後是煙灰青的長褂,緊跟著是一隻骨瘦如柴的手,最後一個細高的人影走了進來,此人戴著一頂鴨舌帽,帽簷壓的很低,與身上穿的褂子極為的不搭,看著陰不陰陽不陽的十分古怪。
是他?
昨天晚上,雖然夜色朦朧,但是我這雙眼睛早已不是尋常人的視覺,我能肯定,那在院牆上一閃而過的人頭就是這個人的。
但是看此人的身形,並不像是我拉馬溝的人。
“有人在家嗎?”
來人一把嘶啞的好像是西北高原上被風常年吹拂的高原溝壑,帶著破鼓一樣嗡嗡的回音。
“你瞎啊?三個大活人在這兒站著,你沒瞧見嗎?”
“誒,大炮!”
我喝住了大炮,此人來曆不明,不知是敵是友,還是謹慎些的好!
“嗬,這位兄台的眼睛很毒,鄙人正是睜眼瞎!”
細高個兒進了門,我才看見此人之前放在門外的另一隻手裏,果然拄著一根拐棍兒,那拐棍兒看著十分的精致,黃梨的木料,盤龍頭的手把,木雕墜著一串八寶福的仙桃,外麵漆著一層清油,迎著晨光,清油光華非常,光是一根拐杖,就能看出此人來頭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