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靜默不語,聽著三師叔繼續往下說。
“我也是昨日回來之後才知道,二師兄為了師父當年的遺命,竟然把自己的半輩子都搭在了拉馬溝,我們師兄弟三人,唯有大師兄還算是活的恣意。”
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三師叔的這話帶著些嘲諷的味道,可是不應該啊,雲機子盛譽中華名貫九州,而且靈屠大師隻有這麼三個徒弟,師兄弟之間的關係不應該更親近嘛!
“原本以為過了二十年,我早已經想開了,對當年的事已經能夠釋懷了,如今看來,我在國外這二十年完全是自欺欺人。”
外麵的風突然大了起來,半敞的窗子吱呀作響,三師叔的身子原本就消瘦,在夜風中更顯得單薄。
心中不知怎的就湧起幾分難過,不自覺地走到他身後,抬起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片刻,手背覆上另一隻手,手指修長,骨節微微凸出。
“沒事,就是老了,師叔在美國一個人呆久了,脾氣古怪,你小子不要跟師叔生氣!”
“師叔這話就說的遠了,的確,我起初是覺得師叔說話有些不中聽,但不管如何,您是長輩,八鬥怎麼會跟師叔生氣呢!”
我和金祥不一樣,雖然也算是個生意人,但是一張嘴巴卻是笨拙,什麼好聽的話到了我的嘴裏也變會變的沒滋沒味兒,不過跟三師叔的這話卻並非客套,短短的幾句話,就讓我對師叔的態度有了很大的轉變。
想起我自己下墓前後的變化,對於師叔說的,我真的是感同身受,一個人隻有經曆過了,才會明白。
“不生氣就好,師叔和你師父一樣,一輩子孤家寡人,現在半路撿了你這麼個師侄,也算是老天厚待了!”
終於師叔轉過了身子,一雙眼睛朦朧之中帶著滄桑,如此近距離的接觸,我才看清楚,金絲眼鏡之下,師叔眼角的細密皺紋。
“八鬥啊,背後給你夜總會搞小動作的人,你心裏可是有數啊?”
三師叔話鋒一轉,將話題扯到了金滿地上,我也想起來,師父臨行之前讓三師叔幫著我處理夜總會的事兒,但是三師叔一個學習玄黃相地之術的人,又久在美國,能幫上我什麼忙呢?
“嗯,能猜測出個大概,不過還需要確認一下!”
“不用確認了,就是那個劉大魁動的手腳!”
叮!
師叔的話像是一把尖利的匕首,將我心中緊繃著的一根弦割斷,飛彈起的琴弦毫不留情的割破心頭的那層膜瓣。
師叔竟然知道劉大魁,而且還能一語道破我心中的猜測,這個三師叔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對彭城的局勢了解的如此清楚。
“不用在心中瞎猜了,你師父應該還沒來得及和你說,你師叔我這些年在美國做的是什麼生意。”
提到此處,之前彌漫在三師叔身上的沉悶和壓抑才消散了一些,想來這件事應該是三師叔自己相當引以為傲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