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墓中見到的人熊巨怪、紅屍王、黃皮子、嫘黿、高麗女屍,所有的一切加在一起也沒有眼前的景象來的讓人毛骨悚然,我懷中抱著的好像不是一具屍體,而是一群啃食屍體的怪物。
“發什麼呆,來,把這個從他後背插進去,插進脊椎骨,聽見沒?”
沈蘇似乎並不震驚,相反從容鎮定的很,好像眼前見到的不過是隻從動物園裏跑出的黑熊。
我不由得汗顏,這樣的女人誰敢娶,身手了得不說,就這膽量這脾氣,什麼樣的老爺們能降服的住,還不得被人家吃的死死的,不定哪天惹著人家,被半夜抹了脖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魂兒被勾走了?再不快點,咱們倆就都等死吧!”
我趕緊止住了胡思亂想的心思,接過沈蘇手裏的東西,竟然是一根針筒,不過卻又與普通的針筒不同,裏麵的液體是金黃色的,隨著我的晃動而來回翻滾,我仔細一看,翻滾的根本就不是什麼液體,而是一條條糾纏在一起的金黃色蟲子。
我詫異的看了一眼沈蘇,這丫頭不會是撒謊的吧,看她現在使的這個手段怎麼也不像是個法醫能幹的、應該幹的吧?
不過,我下過墓,墓裏墓外經曆了許多匪夷所思的事,不管這個沈蘇是什麼身份,她剛才說的話絕對不是危言聳聽,這些在秦臻身體裏遊動的東西隨時都能破皮而出。
深吸一口氣,我一手抱著秦臻已經被啃食的空蕩蕩的隻剩人皮和骨架的屍體,一手舉著針筒,找準了脊椎骨中間的位置,噗嗤一聲就將枕頭插了進去,大拇指一用力,金黃色的蟲子就爭先恐後的湧進了秦臻的屍體。
恐怖的一幕再次發生,那些金黃色的蟲子一進入屍體,就像是入侵別國的敵人,連適應環境的過程都沒有,直接與那些黑影撕打開,我和沈蘇隔著秦臻透明的人皮就像是在電影院看電影,隻是世界上恐怕沒有任何一個導演任何一家電影公司能夠拍攝出這樣震撼人心的畫麵來。
大約過了五六分鍾,勝利出現了向金色蟲子一邊倒的局麵,原本囂張的黑影潰不成軍,而那些金色的蟲子卻並不見好就收,直到屍體裏再也見不到黑影為止,金色的蟲子才一條接一條的遊回它們剛才進去的脊椎骨旁邊,搖頭擺尾。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剛才發生的一幕,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唉,真是嚇死我,要是再晚一步,這些皮轂蟲可就要長成成蟲了!”
沈蘇的聲音聽起來很愉快,也很興奮。
我再次看了看眼前這個可以說是傾國傾城的女人,腳底心的寒氣嗖嗖的往上冒,最毒婦人心,雖然這詞不一定準確,可是現在我實在是想不出更合適的了。
“我說劉八鬥,你別總拿看怪物似的眼神看我行不,我跟你說,剛才要不是我當機立斷,恐怕你現在都已經要被那皮轂蟲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了,哼,狗咬呂洞賓!”
心思被人一眼看穿,我有點尷尬,這沈蘇不管骨子裏什麼樣,這一張麵皮的確是太具有誘惑性了,讓人想說狠話都說不出口。
“我什麼時候拿你當怪物看了,不就是覺得你一個女人膽子這麼大,有點吃驚而已嘛!”
“得啦吧,就你那點小心思我一眼就能看出來,沒準兒心裏怎麼嘀咕我將來嫁不出去、誰娶我誰倒黴呢!”
操!
我一張臉漲的通紅,記得以前聽村兒裏的瘸子先生講過一個孔乙己的故事,裏麵有一句話讓我印象深刻:被戳痛傷疤時驟形於色的樣子,此時的我就有點那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