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腕子纖細,睜開眼,一張如花的嬌顏進入眼簾,我下意識的就鬆了手腕。
“你怎麼跟著來了?”
眼前,沈蘇英姿颯爽的站在麵前,上麵穿著一件與昨日相差不多的短夾克,脖子上紮著一條絲巾,下麵穿著一條緊身的皮褲,腳上穿著高筒的登山鞋。
此時正用另一隻手揉著剛才被我扣住的腕子,臉上的表情複雜不清,車廂裏很昏暗,往鄉下跑的客車從來都是別的線路淘汰下來的舊車,唯一的光亮便是外麵灑進來的月光。
我往四下看了一眼,車上的人有一大半都靠在椅背上睡著,連跟車的大姐都閉著眼睛打呼嚕,隻有零星的三兩個人睜著眼睛,好奇的往我和沈蘇這打量。
我旁邊的座位是空著的,不管怎麼說,沈蘇已經上車了,我也沒有權利把人家攆下車去,於是就伸手示意她在我身邊坐下來。
“你怎麼跟來了?”
我壓低聲音,盡量不讓除了我和她之外的第三個人聽到。
“你還好意思問我,是誰說晚上要給我消息的?結果呢,把地圖騙到手了你就把我甩了,哼!”
我臉色一燙,沈蘇說的沒錯,地圖的確是我騙過來的,但是,這也算是善意的欺騙吧,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還是留過洋的知識分子,怎麼也不能讓她落得死在墓下,可能連屍骨都找不到的下場吧!
“你怎麼知道我......”。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從你打咖啡館一出門,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要放我鴿子,自己單獨行動的!”
沈蘇說的很是理所應當,我倒也忘了,這個丫頭片子是學過心理學的,最擅長的就是琢磨人,騙過大炮和駒子容易,騙這個丫頭可是比登天還難。
“你今天才上崗人就消失,飯碗不想要了?”
攆不下車,我就隻能想別的轍了,總之盡量在下車之前讓這丫頭改變主意,我一個人下墓尚且自保困難,再帶個女人進去,兩個人非得都折在裏麵不可。
“你不用想用這個理由就把我打發了,我已經和嚴隊請過假了,我會晚一個禮拜再報道!”
“胡鬧,嚴隊好容易盼到你這麼個假洋鬼子,等著你幫忙破案呢,你就這麼跟著我出來,太不負責任了,對得起嚴隊對你的期望嗎?”
雖然聲音壓的很低,但是說到激動的地方,還是提高了嗓門兒,眼見之前那幾個看熱鬧的人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我們倆這兒。
“劉八鬥,別瞎說八道了,你心裏想的什麼我清楚的很,你不就是怕我拖累你嘛,放心,咱倆還指不定誰保護誰呢!”
我又被噎了一把,穩定了一下情緒才重新開口。
“沈蘇,不是怕你拖累,是因為接下來要做的事太危險,一個弄不好就可能死在裏頭,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你這麼年輕,又是沈老爺子的心尖肉,冒這樣的風險實在是不應該!”
“編,編,從威脅變溫情了?劉八鬥,我沈蘇就是一根筋,認準一條道兒了就是天上下刀子也絕對不會往後退的,你要是堅持自己去,那好,地圖還給我,咱們大道朝天,各憑本事!”
說完,小手伸出來,在我眼前上下晃動了幾下,一臉的挑釁。
這丫頭還真是油鹽不進,硬的不怕軟的不聽,用爹的話說,就是河溝裏的土泥鰍,滑不溜丟。
車子突然一個急刹車,好幾個睡的迷迷糊糊的人都被晃悠醒了,有的麵露驚恐,有的嘴裏罵罵咧咧。
“他媽的,大半夜的找死啊?”
司機對著車窗外麵喊了一句,我雙眼聚神往外看去,一道黑影從車前經過,動作很快,一閃即逝。
此處應該是下河窪子,是真正的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以前這裏曾經鬧過麻風病,十室九空,後來麻風病被控製住了,剩下的幾乎人家也不願意繼續留在這,久而久之這下河窪子就成了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