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三國裏好像有一句話,出師未捷身先死,那耗子崖有多邪門,我光說沈蘇是體會不到的,我們此行的目的是尋找明妃墓,即便都做好了隨時赴死的準備,但卻不能死的毫無意義,不明不白。
耗子崖的位置和形狀的確與地圖上標示的極為相近,但也隻是相近而已,我並不相信,會有人把墓葬建在一堆腐爛的耗子屍體下麵,盡管我不懂風水,卻也知道好的陵寢應該選在山明水秀之地,耗子崖跟山明水秀完全不搭邊。
“劉八鬥,你還有完沒完,現在咱倆是一個繩上的螞蚱,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從我收拾好背包追到車站的那一刻起,我就做好了接受死亡的準備!”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沈蘇的這十個字說的無比的堅定和坦蕩,一個女人尚且有如此的胸懷,我這個混江湖混了好幾年的老爺們兒難道還不如一個女人嘛!
“那好,咱們走,耗子崖!”
富貴有命,生死在天!
耗子崖不在大青山的主峰上,而是在斜對角的一個山包上,但是我和沈蘇卻必須要從大青山斜插過去才能到達那個山包。
因為心中急切,兩個人的步子拉的都很大,很快就到了半山腰,沈蘇一路都緊跟在我身後,爬了將近一個小時的山,身上還背著至少七八斤重的背包,沈蘇的臉上竟然看不到疲倦,這麼好的體能別說是個纖瘦的女人,就是我這樣經常鼓搗拳腳的人也不過勉強與其扯平。
看來,沈蘇的確有兩把刷子,難怪那麼囂張!
“咱們就從這下去吧!”
我去耗子崖的時候不過十一歲,如今已經過去了快十年,路徑早已經被野草覆蓋,我隻能憑著記憶指了一個差不多的方向。
之前從山腳往上爬,雖然走的也是小路,但是卻並不十分難行,腳下的基本上都是沙土地,盡管也是滿地野草,不過草都不高,將將膝蓋以下。
然而眼前要走的路,野草至少能及腰,下麵又是泥土和石頭相混,每走一步都要摸索。
“來,這頭你拉著!”
我從旁邊的洋槐上掰下來一個枝杈,用隨身的瑞士軍刀把上麵的樹刺都砍掉,一頭抓在我的手裏,另一頭遞給了沈蘇。
這地方路況太差,而且基本上都是陡坡,沈蘇的體能再好,也不排除會有腳下打滑的可能,兩個人中間有東西連著,也算是有個防護,萬一滑到,我在前麵,好歹也能起到阻止她跌落到山坡下的可能。
沈蘇也不拒絕,很幹脆的接過了樹枝。
這一點我很欣賞,平時的時候雖然願意耍些小脾氣,但是辦正事的時候從來不扭捏。
“八鬥,我們是不是迷路了?”
我和沈蘇沿著滿是雜草的山坡往下走,足足走了三個小時,耗子崖好像就在眼前,觸手可及,但是不管怎麼走,我們和耗子崖的距離總是不變,周圍除了草就是樹,也沒有任何的參照物,除了迷路好像也沒有更好的解釋了。
但是,我們一直是在走下坡,但凡有點常識的人應該都知道,迷路隻能是在水平的界麵上,或者在四處建築物相似的立體空間裏,山的高度是一定的,我們一直在走下坡路,怎麼可能會迷路呢?
“不像。”
沈蘇不是一般的女人,我也沒必要藏著掖著擔心她害怕。
“我也覺得不應該,但是咱們上山不過才用了不到一個小時,按照下山的速度算,我們最多半個小時就應該能夠走下山,而且我們走的是下坡,根本就不存在方向錯亂的可能,並且咱們一直都是參照著耗子崖方向走的。”
沈蘇站在荒草中間,身上灰突突的沾滿黃綠色的草籽,抬起的手上有一道寸長的血道子,應該是之前扒拉幹荊條時劃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