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沈蘇所站的位置和眼前布滿石欄的位置正好是個葫蘆形,我們倆站的是葫蘆口,石欄所在的位置是葫蘆瓢。
“那就跨唄,我從小到大,可是拿過N次百米跨欄的冠軍!”
我和沈蘇好像變的對危險都不甚在意,可能是頻頻出現的危險已經讓我們兩個的心多少變的有些麻木,或者說,已經危險對於我們來說已經變成了和吃飯喝水一樣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事。
“看看這次你還能不能拿冠軍!”
“和你比?”
“咋地,瞧不起人啊,我當年在大青山跑一個來回也就是個把小時......”。
“切,好漢不提當年勇!”
“我還就不信了,咱倆現在比劃比劃,看看到底是我這個當年勇厲害還是你這個冠軍厲害!”
“哈哈,好,今兒讓你輸的心服口服!你背著包,我讓你五個數!”
“瞧不起誰啊,我一個老爺們兒還讓個女人讓,不如直接把腦袋插褲襠裏去,省得被人笑掉大牙!”
“那行,我說GO,咱們倆就開始!三、二、一,GO!”
我們倆像是突然生出了雙翅的黑尾雕,向著對麵的石欄就衝了過去,甚至沒有想過,那些石欄是不是藏著什麼玄機和危險,就是飛快的衝過去,耳邊,山洞沉悶的空氣被帶起的風聲呼呼作響,身上的傷似乎都被拋在了腦後,連疼痛都忘了發作。
危險和苦難一樣,都是一把雙刃劍,經曆的多了,危險就不再像之前那樣,讓人心生恐懼、甚至絕望。
張樹以前經常說,世界上沒有什麼是不能跨越的,如果非要說有,那就是人心,就是自己。
當時我覺得張樹這話說的比山西老陳醋還酸,那小子就是書看的多了,滿肚子的酸文孺詞,可是,此時,看著眼前越來越近的石欄,聽著耳邊唰唰的衣袖摩擦的聲音,聞著身邊沈蘇身上經曆了如此多泥濘仍保持的淡淡馨香,第一次發自內心的覺得,張樹的話說的真的很有道理。
危險不會因為我們害怕而退避三舍,我們想要前進想要實現目標,就必須要直麵危險,這件事兒就像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樣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和空間。
轉眼,我和沈蘇就到了第一道石欄跟前,我們的腳幾乎也是在同一時間放在了石欄的上方。
但是,剛跨越第一道石欄,我和沈蘇的腳步就停了下來,隻因為,一腳落下去,麵前的第二道、第三道石欄上的熒光忽然大盛,緊跟著所有的石欄,陸陸續續的全部亮了起來。
出來彭城,見過天水廣場上的霓虹燈,一到晚上六點,廣場上百步階的霓虹燈就會被點亮,五光十色的燈光像是被點燃的焰火,一道接一道的亮起,第一次走出拉馬溝的我,還有駒子大炮看著那些燈,一個個的傻了眼,隻覺得到了瑤池仙境。
然而,此時眼前的景象,比之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雖然熒光隻有一種,並且慘白沒有溫度,但它的光好似仙霧,迷茫的朦朧的,甚至在視線裏凝結成團,不斷的變幻形狀。
原本黑暗的葫蘆瓢,頓時被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