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原本以為石門上即便要雕刻,也該雕刻的是嫘黿或者是與巨棺上一樣的神獸,雖然金烏也是神鳥,但是總覺得雕刻在石門上多少有些單薄,還有些不倫不類。
兩扇石門,我端詳了一遍,決定先推開緊挨著蒸幹室的那扇,什麼理由也沒有,隻是感覺,都說女人感性男人理性,我則屬於比較特立獨行的,從小到大不管做什麼事,都會最先參考自己的直覺,而事實也證明,直覺救了我很多次。
站到石門麵前,我先用手撐著石門推了一把,手一碰到石門的外壁,我就知道,這扇石門的厚度比那兩扇要厚的多。
我現在渾身上下到處都是傷,手腕子上更是傷痕累累慘不忍睹,想要推開這扇石門可能還要頗費一番力氣。
“八鬥,咱倆一起上吧!”
沈蘇看了一眼我的手腕子說道。
“沒事,你歇著吧,我自己能搞定!”
說完,我深吸了一口氣,雙腿叉開,全腳掌著地,下半身穩固似磐石,上半身微微前傾,雙臂伸直,與石門成垂直角度,開不開是一回事,我這準備工作做的已經是相當到位了。
在心裏默數了三個數,手上就開始發力,但是,果然如我最初所料,後背汗濕,雙腿雙臂都微微發顫,石門卻是紋絲未動,不過越是如此,我越是相信,這扇石門裏麵一定隱藏著我和沈蘇都迫切想要知道的秘密。
突然,我從腳下看到墓室裏微微的透出一道光亮,石門距離地麵,竟然有三四公分的縫隙,我比照了一下,平口鍬想要塞進去完全沒有問題。
但是,一想到石室裏透出的光亮,我多少心裏有些忐忑。
平口鍬很順利的就塞進了石門下麵的縫隙裏,我小時候跟爹學過一招,就是用一根鐵鍁就能把院子裏的大磨盤給撬起來,爹給那招還起了個名字叫‘剃頭挑子’,我第一次自己撬起石磨的時候才十四歲,過了六七年,力氣比那時候還能大的多吧!
“八鬥,你這是要把平口鍬當杠杆嗎?”
“嗯!”
“這不行吧,石門上麵頂著洞頂,下麵的縫隙又很小,你越是用力,石門和洞頂之間的距離不就越密嗎?”
沈蘇說的那是正常情況,但是爹的這招可不同,不過沈蘇的話突然讓我心裏起了點炫耀的心思,今天我就讓這丫頭看看,勞動人民的智慧是不容小覷的,是無窮的。
我在心裏壞笑了兩聲,爹交給我的技能裏,這招算得上是最沒技術含量的,但是沒技術含量卻很實用,而且還能順帶著在沈蘇這無所不能的丫頭麵前樹立一下我東北老爺們的高大形象。
想到這兒,我把兩側腰上的尿泡都憋長了,全身的力氣都集中到手裏的鍬把上。
沉重的石門被平口鍬一撬,頓時就像是中空的泡沫板一樣,吱呀一聲就裂開了一道縫,我心中暗笑,爹這招還真是屢試不爽,絕了簡直!
將平口鍬抽出來,我在鍬把上用力的擼了兩把算作是對平口鍬的讚許,然後得意的看了一眼沈蘇。
“怎麼樣?咱農村也遍地是人才,勞苦大眾創造世界,這話說的有道理吧?”
“是,真沒想到,這完全是有悖於科學的啊!”
科學?
科學還說這世界上沒鬼呢,還說人死如燈滅虎死賽綿羊呢,結果呢,這一路上我們倆就好像是在打冒險島,到處都是妖魔鬼怪,三步一坑五步一坎。
“我跟你說啊阿蘇,我以前也不信邪,也羨慕那些個搞科學研究的,但是最近這半個多月經曆的事兒,讓我看明白了,這世上的事兒不是科學兩個字能夠解釋的。”
“也對,我從小跟爺爺走南闖北,見識過不少稀奇古怪的事兒,爺爺是個教授,也算得上是個高級知識分子了,麵對那些事兒有時候也是束手無策。”
沈蘇說了句大實話,也算是間接的承認了我剛才的壯舉,大男人的自尊得到了滿足,我這才重新把平口鍬別好,低著頭,準備繼續將石門往裏麵推開。
“阿蘇,你以前啊就是太相信科學了,什麼事都得找個合理的解釋,現在看看,咱們遇到的事兒就沒幾件是單靠科學的力量能解決的,毛領袖咋說的,槍杆子裏麵出政權,要我說,就應該讓那些天天躲在實驗室裏鼓搗的科學家們親自來體驗體驗。”
“得啦吧八鬥,說你胖你還就喘上了,沒有科學你能用上點燈嗎,能坐上汽車嗎,能用上手槍嗎,還有你那包子雷管!”
沈蘇雙手抱肩,一邊說一邊翻著白眼兒。
得,我還是推我的石門吧,耍嘴皮子我根本就不是沈蘇的對手,用不上一個回合就能被打擊的腦袋插在褲襠裏都嫌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