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仁壽呢?
我全身上下依舊僵硬麻木、沒有知覺,視線所能及的範圍內看了一圈,都沒有發現張仁壽的影子,石室隻有這麼大,除了一口棺材,沒有任何能夠容身的地方。
棺材旁邊,女屍背對著我,肩膀上的陰嬰王也背對著我,它們的表情看不到,視線也被它們擋住了一部分。
陰嬰王留在我身上的那股陰寒的氣息還沒有消退,張仁壽卻消失不見了,真要是到了下麵,我該如何跟樹哥交代?
突然,女屍肩膀上的陰嬰王轉過頭,這麼短的時間,它竟然長出了牙齒,而且牙齒是血紅的,它對著我齜牙一笑,就好像滿嘴是血,想到山洞裏的那些長相類似嬰兒的畜生們,我的心忍不住一顫,張仁壽不會是被這陰嬰王吃了吧?
陰嬰王身形小不假,但是在墓室下麵見慣了各種稀奇古怪的事情,我不認為有什麼事情是絕對不會發生的。
心中的不安急劇擴大,我下意識的將手心裏的祂寶和金珠攥緊。
奇跡就此發生。
我的手心先是一片溫熱,緊跟著,有股熱流從手掌之中開始擴散,很快就流淌到四肢百骸,麻木被這股熱流漸漸蠶食,力量重新回歸。
等到下半身的直覺稍一恢複,我便立刻彈身而起。
女屍和陰嬰王正彎著身子,準備進入棺材,我將掉落在地上的熾良錐抓在手裏,向著陰嬰王的後心猛的刺過去,擒賊先擒王,這女屍和陰嬰王被稱為子母屍,就意味著子比母貴,而且,看樣子,女屍也的確是受陰嬰王的操控,所以賊王必是陰嬰王。
熾良錐是寶器,每次進攻敵人之時,它自己周身都會泛出淡藍色的光澤,猶如涅槃的鳳凰,被火焰包裹其中。
但是,這一次,未等接觸到陰嬰王的身子,我和熾良錐便被一股無形的氣罩彈了回來,陰嬰王和女屍同時回過頭,一個溫和無害、一個天生媚骨,但是我卻知道,這對子母屍是真正的橫茬子,熾良錐所向披靡戰無不勝,現在卻連近身的機會都沒有,足以說明,它遇到了對手。
石室裏沉寂的如同一潭死水,我的呼吸聲尤其的明顯。
我和這對子母屍六目相接,它們在‘打量我’,我也在打量它們,陰嬰王不能近身,近身就意味著全身僵麻、失去行動自由,女屍倒是可以下手,但是現在陰嬰王和女屍合在一起,一動俱動。
漸漸的,我的眼皮變得越來越沉,最終,連腦袋都跟著垂了下去,意識起初還算清楚,但很快也開始模糊起來。
我就像是一片漂泊在大海裏的浮萍,任由自己的身子被海浪托舉、包裹,感受著海風恣意的吹拂,感受著海浪忽高忽低的顛簸,輕飄飄的,完全把自己交給大海。
海浪像是娘的手,溫柔的拍著我,海鷗的鳴叫聲像是娘親唱的催眠曲,婉轉清越,天空中的驕陽明媚卻並不刺眼,碧空如洗白雲朵朵,沒有彭城、沒有地下墓室、沒有子母屍,隻有我和娘親,相互依偎著,在蔚藍無垠的大海裏。
“叔叔,叔叔......”。
是誰的聲音?
好吵!
“叔叔,叔叔......”。
誰家的孩子,滾一邊去,真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