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蘇的身影出現在車門旁邊,背對著我,正看著外麵的夜色,聽到我的腳步聲才回轉過身來。
“怎麼到這兒來了,也不穿件外套!”
看到沈蘇的這一刻,我的心才落了下來,這才注意到,沈蘇隻穿了一件白色的薄羊毛衫,車廂裏的溫度很低,能明顯看到她的身子瑟瑟發抖,我將我的外套披到她的肩上,這才開口說話。
“沒什麼,睡不著!”
“嗯?”
“我一想到張叔叔在信上說的,心裏就覺得很不安。”
“不用擔心,咱們明天一早不就能到地方了嘛!”
“嗯,希望是我自己想多了吧!”
沈蘇輕輕的歎了口氣,我原本想把手搭到她的肩膀上安慰她一下,但是,想到臨行前何靜那充滿了期待和不舍的眼神,我硬生生的將抬到一半的手收了回來。
既然注定無緣,還是不要越過那道雷池,隻安分的做朋友就好,遠遠的看著對方幸福,這一生也足矣。
等到我們再一睜眼,那個小乘務員正好過來換票,一看到我,小乘務員顯得很高興。
“大哥,你那些土貨沒碎的吧?”
“沒有沒有,咱們這火車啊開的穩著呢!”
“嘿嘿,那就好,大哥,再有半個多小時你們就到站了,收拾收拾吧,別把東西忘車上!”
“好嘞好嘞,謝謝你提醒啊!”
換了票,小乘務員就轉身往前麵走了,整節車廂,就我們四個人在這一站下車,這樣也好,免得人多有麻煩。
“鬥兒哥,咱們那匣子裏裝的啥土貨啊?沈姐說的吃的就在那裏麵?”
看到小乘務員的身影消失了,大炮趕緊拉著我問。
“你就長個吃心眼兒,咱們又不是去野炊,帶那麼多吃的幹啥?”
“我又沒問你,就你欠兒。”
這個大炮和駒子,真是沒轍了,一睜眼睛就掐。
“嘿嘿,行了,讓他們倆掐吧,不掐不熱鬧,我覺得挺好,省得咱們旅途枯燥。”
沈蘇已經洗漱完畢,頭發梳的整整齊齊,在晨光中泛著光澤。
“哼,說的好聽,有你煩的時候!”
我也穿戴整齊,趁著還有點時間,趕緊洗了把臉,有了上次的經驗,我可算是知道了,進了墓,沒準兒十天八天的也洗不上一把臉,趁著有機會,幹淨一會兒是一會兒。
“呼,大山裏的空氣就是新鮮,聞著這個空氣,不吃飯都覺得飽了!”
沈蘇雙臂展開在身體兩側,仰著頭,閉著眼睛,大口的呼吸著。
我們此時已經出了站,果然如沈蘇所說,這裏連個正經的站台都沒有,除了一個搖旗的站台安全員,一個人影也沒見到,往前走了幾百米,就是鬱鬱蔥蔥的原始森林。
成片的落葉鬆、樟子鬆、紅杉以及白樺樹瘋狂的湧進視野,參天的古樹,綠的醉人,大青山樹木茂盛,但是與眼前的景象相比便完全沒有可比性,我們幾個人就像是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杵在森林外圍,直眉瞪眼的楞了半天才回過神兒來。
“沈姐,你來過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