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蘇用手指了指右手邊的一間屋子,的確,相比而言,這間屋子保存的稍稍完好一些,至少門扇還掛在門框上沒有掉下來。
我仔細的在周圍看了一眼,目光頓時就落在了山腳的一處凹陷的大坑上,張仁壽的話猶在耳邊。
“你們倆看到沒,那個大坑,無論如何也不許靠近,聽到沒有?”
“為啥?”
大炮啥事都愛追根刨底。
“想活著回去,就記住我的話,那是個要命的地兒,沾上死挨上亡!”
我這話說的應該不算過分,至少張仁壽是這樣說的。
我看到大炮盯著那大坑看的出神,就怕這小子腦袋不清楚,什麼時候犯渾,趕緊又加了一句。
“那坑裏死了六十幾個人,至今死因不明!”
“六......六十多人?不會是屠殺吧?”
“行了,別胡說了,趁著天還沒黑,趕緊拾掇。”
荒山野嶺的,還是個廢置了幾十年的伐木場,無緣無故的死了幾十個人,這樣的地方難免發生什麼事兒,我們盡量避免天黑之後再出來折騰。
輕輕的用手將門扇拉開,沒想到,手剛碰到門把手,門扇就轟然倒地,砰的一聲碎成幾片,將地上的灰塵拍了起來,巨大的聲響將窗戶也震的跟著吱吱呀呀的響了起來。
年久失修,這木頭已經腐朽不堪了,倒也不算是什麼大事兒。
屋子裏還算寬敞,一鋪大坑,能睡十一二個人,炕沿下還有兩雙鞋,一雙膠鞋一雙大頭鞋,但是明顯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顏色,炕上鋪著涼席,竹篾之間的插條已經壞的不成樣子,左一個窟窿又一個窟窿,緊挨著炕底,擺著個半米高的小坑桌,上麵還有兩個盤子,一個酒瓶子,兩個酒杯。
緊挨著北牆有個水泥的地龍,這在東北倒是常見,比暖氣要實用的多,爐火一燒起來,整個地龍都熱的燙手,屋子裏也就跟著暖和起來。
另一邊的牆角,擺著凳子,上麵放著個鋁盆,凳子明顯已經壞了,恐怕一靠近,就能化成齏粉。
除此之外,地上還有個木頭箱子,早些年,東北的老人都給這東西叫箱籠,是姑娘嫁人的必備陪嫁品,箱籠的蓋子敞開著,邊沿上還搭著一件藍色的秋衣,胳膊肘上還打著補丁。
眼前的東西無不在證明,這間屋子裏的人離開的有多匆忙,匆忙到連酒都來不及喝完,連衣服都來不及從箱籠上拿走。
“我操,這酒竟然還有味兒呢!”
沒等我開口,大炮就騰的一聲上了炕,直接把酒瓶子的蓋打開,湊到鼻子跟前聞了聞。
“大炮,別亂動!”
我們就是想找個地方睡一覺,能不碰的東西盡量不碰,能避免的麻煩就盡量避免,再沒有進入地下之前,我們必須要低調,必須保證團隊的完整和健康。
“哦!”
先把行李都摘下來堆在炕頭,然後,沈蘇帶著駒子整理出一塊地方供我晚上休息,我帶著大炮負責將屋門封好,此處是森林,不排除有什麼大型的動物出沒,雖然封好門也不一定能夠杜絕危險,但至少能起到些警示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