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耽擱,好在另一隻腳沒有落下,還保持著自由,此刻我將力量集中在這條腿上,用力的一側身,這些腐肉的粘合力比起黑影要差的多,我倒是沒費太大的力氣就跳了出來。
隻是,沒等我站穩,何靜又閃電一樣撲了過來,因為沒有準備,這次我直接被何靜撲的衝出去了很遠,頭直接磕到了銅鼎上,隻覺得眼前一黑,何靜的手就已經掐住了我的脖子。
多美好的一張臉啊,在燈紅酒綠的酒吧之中,何靜站在台上,朦朧的燈光灑在雪白的連衣裙上,黑發似墨,低柔的嗓音好像是醇美的佳釀聽上一句,就會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但是,同樣美好的一張臉,現在帶著殘忍卻又嫵媚到極致的微笑,手上的力道隨時都能捏碎我的脖頸,出發之前的種種美好的願想恐怕要就此終結了。
“靜兒,怎麼了?”
就在我眼前金星閃閃,眼看就要窒息的時候,脖子上的壓力驟然消失,再何靜抽搐著倒在地上,那些黑色的藤蔓從她敞開的領口中爬上來,沿著脖頸快速的在臉上盛開,開出的竟然是黑色的荷花。
而她的嘴角慢慢的溢出黑色的液體,越來越多,我手忙腳亂的想要把那些醜陋的黑色液體擦拭幹淨,但是那些液體流淌的速度遠比我的動作要快的多,好像是泄洪的閘門被打開一樣。
“靜兒,你別嚇我,別嚇我啊,你怎麼了?”
我寧願她像剛才一樣,瘋狂的想要置我於死地也比現在這樣要好,究竟是怎麼了?
看著她赤紅的眼珠慢慢的黯淡下去,手指上的指甲也漸漸的縮了回去,但同時她的生命也在快速的流失,我們在一起了這麼久,我能感應得到。
“靜,你不能有事,你之前做的很好,很勇敢,現在你也要堅強,你聽到沒,我們現在就出去,隻要出去了你就沒事了!”
是,都是這鬼地方鬧的,隻要我們出去了,何靜就沒事了,一定是的!
我把何靜抱在懷裏,努力站起來,心裏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要帶何靜走出去,可是舉目四望,出口在哪,這裏好像是個悶嘴葫蘆,我下來的那個進口早已經消失不見。
何靜靠在我的懷裏,大衣已經被嘴裏不斷吐出來的黑色液體浸濕,猛然,我的眼睛掃到了之前何靜待過的那個銅鼎,對,那個銅鼎裏的東西沒準兒能讓何靜變的強壯起來,哪怕變成剛才那個樣子也好,隻要她不死,能活著就好。
我好像魔障了一樣,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何靜不能死。
銅鼎並不矮,之前何靜自己還能使上些力氣,我隻要搭一把手就行,但是現在何靜虛弱的就像是初生的嬰孩兒,連手腳都靜止不動,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將何靜重新放回銅鼎裏。
我站在銅鼎外麵,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何靜,期待著奇跡能夠出現,但是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何靜始終保持著掉落下去的姿勢,嘴角的黑色液體從未停止流淌。
“何靜,你給我醒醒,你不能死聽到了嗎?我還要帶你回老家去吃爹做的大餅子,爹已經把給兒媳婦的見麵禮都準備好了,你不能出事知道嗎,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