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兒,天亮了,你該洗臉了!”
我推開門,客廳裏橫七豎八的歪著好幾個人,我好像什麼都沒看到一樣,我要去打一盆水,何靜的習慣很好,從來都是早早起床,洗漱幹淨之後就會進到廚房去做早餐,每次我一睜眼,除了見到一個清爽美好的女人之外還有一桌豐盛的早餐等著我,我從沒說過,但是每個早晨我都是心滿意足的。
我端著水盆,拿著香皂和洗發水,慢慢的走回屋子,何靜的洗發水是橙子味的,跟那些整日濃妝豔抹的女人相比,何靜真的是素氣太多了。
用水將手打濕,然後又輕輕的拍濕何靜的臉,皂花在她的臉上開放,像是一小團棉花,何靜平時就是這麼洗臉的吧!
洗完臉,我坐在床上,將何靜的腦袋放在我的腿上,水盆放在旁邊,漆黑的長發似墨一樣鋪散開,將一盆清水頓時化作墨池,我的手在她的發絲之間穿梭,曾經有多少次,我也是這麼撫摸她的長發,何靜很敏感,每次我這樣撫摸她的頭發,她都會像小貓似的,發出舒服的哼哼聲。
我多希望我的撫摸能夠得到何靜的回應,哪怕是一個音符也好,但是直到我將她的頭發擦幹,也沒有聽到任何一個聲音。
我就這麼抱著何靜,我舍不得放下,下巴抵在她的頭頂,安安靜靜的。
突然,門口傳來一陣陣的哭聲,哭什麼哭,何靜還沒死呢!
我皺著眉,卻發現我的眼前不知為什麼開始變得一片迷茫,門口站著的人在我的眼裏,隻有模模糊糊的幾道人影。
“鬥兒哥,嫂子她已經沒了!”
“屁話,你嫂子她還活著呢,聽到了嗎,她的心還在跳呢!”
駒子不是不會說話的人,為什麼現在說的話這麼難聽?
“鬥兒哥,你別這樣成不,嫂子她真的已經走了,我們都能確認。”
“滾,你們都滾出去,誰要再說一個字,就不是我劉八鬥的兄弟!”
何靜明明還有體溫,人死了怎麼還會有體溫呢!
我不想再說話,便抱著何靜轉過了身子,任憑他們在旁邊怎麼說,我也不相信何靜死了。
不知道他們吵了多久,耳根子終於清淨下來。
“靜兒,這回好了,又剩下咱們兩個人了,我給你唱歌聽怎麼樣,你不是最喜歡我唱大約在冬季嘛,我現在給你唱,你聽了可不能笑!”
我清清嗓子,喉嚨好像著火一樣,費了很大的力氣才終於發出聲音。
“輕輕的,我將離開你,請將眼角的淚拭去,慢慢長夜裏,未來日子裏,親愛的你別為我哭泣,前方的路雖然太淒迷,請在笑容裏為我祝福......”。
我一遍一遍的唱著,我五音不全,歌唱的很難聽,但是何靜總喜歡纏著我唱,十次我可能會有一次答應,但也不過就是哼上兩句,現在,我不知疲倦的唱了不知多少遍,唱到最後,我自己都聽不到自己發出的聲音了。
“鬥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