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抽回來，看著一屋子的人，心裏多少有些愧疚，我因為何靜傷心欲絕不假，但是，他們這幾人心裏不會比我好受多少，看著苗淑敏哭的已經腫成一道線的眼睛就知道，這兩天她肯定是哭的沒停閑。
再看沈蘇，原本白皙靈動的麵容不僅憔悴不堪，眼眶浮腫，兩頰的腮肉也凹陷下去一大塊。
駒子和大炮兩個人也是胡子拉碴，看著比實際年紀大了好幾歲，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我才讓大家成了眼前這副模樣的。
雖然嗓子還是火辣辣的難受，但是睡了一覺，腦袋也算是清醒了過來，身邊這幾個人，都算得上是我最親的人了，眼看著他們因為我一個個被折磨的形容枯槁、狼狽不堪，我真沒有理由任由自己繼續任性下去。
“爹，這兩天讓你跟著操心了，是我不孝，你們幾個，也跟著擔驚受怕，我前兩天情緒不好，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你們都不要往心裏去。”
我先將大炮扶了起來，這小子還掙紮了幾下不肯起來，但是看到一臉堅持，這才不得不順著我的意思站起來。
沈蘇看著我，眼睛裏布滿紅血絲，想來也是一夜未眠。
“我知道何靜已經......沒了，但是，我答應過她要娶她，如果沒有這件事，也許我們兩個已經領了證書，所以......”。
我望著白布下麵模模糊糊的輪廓，眼眶酸澀，然後轉頭看向爹，雙膝一彎跪了下來。
爹的臉色一變。
“鬥兒，鬥兒，你這是幹啥？”
從小到大，除了爺爺奶奶和娘離世，我沒再彎下過膝蓋，所以，現在看到我突然跪下來，爹嚇了一跳。
“爹，何靜是個孤兒，從小就沒了爹娘，我原本想給她一個家，但是靜兒命苦，沒能等到那一天，所以，我請求爹一件事，求爹答應！”
“鬥兒啊鬥兒，有啥話你站起來說，啥事爹都答應，你快起來！”
我跪的筆直，好像是在讓自己堅定信念，也好像是想要在場的所有人都能夠明白我的決心。
“我想讓何靜以劉家媳婦兒的身份葬進祖墳。”
“這......”。
爹看了我一眼，顯然有些為難，我劉家雖然不是什麼顯赫的大門大戶，但是規矩卻是不少，曆代劉氏的子孫也都奉行這些祖訓，劉家把墳塋地看的比活人的命還重，認為一個宗族的繁盛與否都要靠祖墳庇佑，也因此當發現祖墳被撅之後爹才老淚縱橫，覺得沒臉麵對先祖。
“爹，我知道這不和規矩，但是，我不能任由何靜死後也孤零零的被葬在荒地裏，何靜之死我有推脫不了的關係，這也算是我欠她的，求爹成全。”
“唉......好吧，爹答應你，這姑娘是個好姑娘，做我劉家的媳婦兒絕對夠格，這主爹做了！”
說完爹伸手把我拉了起來。
“阿蘇，何靜的戶口一直都在孤兒院，可能入殮的時候會比較麻煩，希望......”。
“八鬥，你放心，小靜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什麼都不用擔心，這些事都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