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著銅錢的手指幾乎要折斷，我曾經懷疑自己跌進了一個巨大的陰謀裏，但是，所有的懷疑都像是散落的碎片，根本就沒有辦法交織連接在一起，因此這些懷疑最後在不了了之，可是現在......
守靈的人從外麵走進來，手裏還提著桃木棒子和銅鑼，兩側的肩頭雪白如霜，頭頂上也是白茫茫的一層。
“東家，還守著呢？”
這個守靈的人是我托人找來的，五十歲上下的年紀，有些禿頂，右腿有點跛，行裏的人都叫他‘三瘸子’，當時談好的價錢是一天100塊錢，但是這個三瘸子說何靜年輕，算是新喪少喪，一天就收60塊錢，也因此我對這個三瘸子印象很好。
“嗯，外麵下雪了？”
“是啊，剛下的，不過應該下不大，不會影響明天出殯的。”
“嗯！”
我點點頭，看著三瘸子一張滿是滄桑的臉，銅錢是他放的嗎？
胡思亂想了半晌，轉眼就是半月隱退、東方泛白，小陳他們天不亮就已經到了靈堂，沈蘇換了一身純黑色的衣服，手裏拿著一籃子的小白花，花也是她和苗淑敏親自折的，費了很大的一番功夫，在何靜的後事上，他們全部都是親力親為。
三瘸子已經將出殯需要準備的靈幡、絆板、扁擔、紙錢等東西都準備停當，一大早，壽衣店也把事先預定好的黑漆棺木送了過來，院子裏，各種紙馬車人擺的水泄不通。
“八鬥，差不多可以開始了！”
沈蘇將籃子裏的小白花分了出去，院子裏的人每人一朵，朦朦朧朧的晨光中，黑色的衣服白色的紙花，看著尤其顯眼。
“嗯，開始吧！”
雖然何靜的遺體最終還是要火化，但是在去殯儀館之前，那些該有的儀式一樣也不能少，我是何靜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了，不管那些風俗是不是真的確有其事，都不能不做。
儀式都由三瘸子全權主持，宋寬也被沈蘇再次拖了過來，說是以備萬一，我後來問過沈蘇才知道，這個宋寬在雲海城是個低調奢華的存在，被人稱作神斷子，據說他說過的話價值千金，不過此人隱於市井，若不是有人引薦，絕無可能得見。
我沒問過沈蘇，這樣可謂是半仙一樣的人她是如何結識的，而且看來交情匪淺，但是不管如何，人家今天肯到場，哪怕是看在沈蘇的麵子上，我也感激不盡。
整個儀式差不多要半個多小時，我穿了一身純黑色的西裝，黑色的襯衫，紮了一條白色的領帶，西裝是何靜買的，但卻是我第一次穿，我沒問過何靜，為什麼會想起來給我買一套純黑色的西裝，如今看來，難道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嗎？
“東家，等下你抬著頭，這小夥子抬雙腿，記住，落棺要輕，千萬不能將蒙屍布弄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