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關於這個案子整個隊裏都諱莫如深,按理說我是個還沒正式進入編製的法醫,上頭傳下來的命令我也沒有資格知道,但是這件事恰巧是由李叔叔經手的,所以我才聽說了一些,哦,李叔叔是爺爺的學生,現在是省司法的副處級幹部,主管刑偵案件的訴訟和審理。”
沈老爺子早年在大學教書,後來從博物館退下來後依舊是被返聘回青山大學做了教授,這些年來,當真是桃李滿天下,各行各業都有老爺子的學生。
“秦臻的案子是省司法下來的命令,要求按照普通刑事案件處理,盡量縮短辦案時間,一般刑事案件的調查和審理並沒有嚴格的時間限製,都是隨時發現線索隨時追蹤,很多要案大案拖上十幾年結案的也不是沒有,但是秦臻的案子證據鏈不僅不完整,連基本的作案動機都是拚湊出來的,案卷裏的很多信息都模糊不清。”
沈蘇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這案子是上頭壓下來的,難怪嚴姐遮遮掩掩不肯明說,心裏氣不過但又無能為力,麵對我才表現出那麼矛盾的情緒。
聽嚴姐的語氣,秦臻籍貫是日本的這個消息上頭是知道的,如果這個秦臻真是個倒賣古玩的,怎麼可能驚動省司法呢?
“看來秦臻的背後的勢力不小啊!”
聽到我和沈蘇的話,大炮和駒子兩個像是傻了似的,不過,卻都沒有開口詢問,恐怕還得好好消化一下聽到的消息。
“是啊,對了八鬥,上次在下河窪子發現的那具屍體我重新解剖過了,結果跟我當時分析的差不多,但是有一點很奇怪。”
“什麼?”
下河窪子的那具屍體自然是胡青雲,我們這段時間東奔西跑,倒是把胡青雲都忘在腦後了,沒想到沈蘇竟然還記著。
“那個人的身體裏也有粲血蚤存在的痕跡,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那些粲血蚤卻並沒有被激活,他真正的死因依舊是被重物反複擊打頭部,造成顱骨碎裂、大腦多處出血而亡。”
沈蘇的這個發現的確很奇怪,按理說粲血蚤生性凶殘,進入人體沒有不被孵化激活的道理,若是行凶和下粲血蚤的是同一個人那就更古怪了,既然粲血蚤早晚要起作用,那人又何必冒險提前將胡青雲殺死呢,而且還將屍體有意識的放到客車前麵,分明是想要我和沈蘇看到。
“先別想了,反正這些事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弄明白的,現在我們還是言歸正傳,想想究竟是什麼人將銅錢放進小靜手裏的,沒準兒我們可以順藤摸瓜,將藏在幕後的那條大魚釣出來。”
沈蘇雙眼熠熠生輝,她這副小狐狸一樣狡黠的樣子一出現,我就知道這丫頭心裏又有主意了!
於是,我們四個人將吊唁這三天出現的所有的人都重頭統計了一遍,將有可能做這件事的人都單獨列了出來,然後又各自將三日裏自己所見所聞都擺到桌麵上交流溝通了一遍,最後,有四個人被確認為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