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包裹的越來越緊,鼻端的血腥味慢慢的被一種清甜的好似月季花一樣的香氣占領,這香味並不重,若有似無,但是卻讓我的之前焦灼煩躁的心情慢慢的平和下來,身體裏一直叫囂和奔騰的血液也跟著變得安寧,這樣的感覺很奇妙,舒適之中帶著幾分熟悉。
緊繃著的四肢以及全身的肌肉都鬆懈開,甚至隱隱的覺得後背好像生出了翅膀,下一刻就要振翅高飛,擺脫這塵世之間的所有羈絆和束縛,痛也好傷也罷,就此全部都丟棄在浮華之中,這種感覺真的如同罌粟一樣,吸引著我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為之瘋狂、爆裂。
此時,周身上下的感覺讓我的意識逐漸的混沌起來,不知不覺身子已經有大部分都嵌入了牆壁,而就在我飄飄欲仙、覺得自己就此要脫胎換骨、登頂極樂的時候,手腕上一陣似有若無的酥麻感覺漸漸的蔓延上來,已經很久不曾發作的血咒忽然像是受到了驚嚇的野馬,在我的後背上嘶吼著奔騰著,我的意識頓時回爐。
迷霧一般的視線頓時清晰起來,之前充溢在鼻尖的月季花一樣的香味重新被血腥味取代,我算是明白了,那些骸骨究竟都是怎麼來的了,而且為什麼在死前還都保持著奔騰恣意的形態。
真是差點又著了道兒,這麼一看,血咒也並非就是不祥不吉之物啊,畢竟這次要是沒有它突然發作,我可能就要活活被這古怪的牆壁將血肉吸食幹淨,也成為這些森森白骨之中的一具。
既然清醒過來,自然要立刻擺脫眼下的處境,但是,我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情況,因為對於危險的警惕,即便是被莫名其妙的吸引進這牆壁之中,我的雙手還是抓著金剛弩,雙臂交叉在胸前,但是整個後背,以及左腿幾乎全部都被包裹在牆壁之中,我動了動,發現這牆壁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竟然好像比膠水還要黏稠。
最重要的是,此時被包裹其中的時候我才發現,這牆壁竟然是血紅色的,而且上麵一層濕漉漉的液體,在我的視線之中,緩慢的往地麵滑落,原來地麵上那些黏稠的沒過鞋底的血液竟然都是從牆壁裏滲出來的,想到此時的我基本上就是被血液包裹著的,不由得一陣反胃。
我首先試著移動了一下陷入牆壁最深的肩膀,但是與我之前預想的一樣,我用力扭動肩膀,肩膀紋絲不動,抽動了一下小腿,也是半點不動,此時是倒掛在牆上的,根本使不上力,背包還在身後,儼然成了一條任人宰割的麵條魚。
我在想盡辦法掙脫的同時,手腳上的酥麻感覺再次活躍起來,月季花的花香也重新開始彌漫,他奶奶的,故技重施,我屏住呼吸,用牙齒咬住自己的舌尖,舌頭好像是我身上最為敏感的部位,每次,當我意識出現模糊、或者被疼痛擊垮的時候,隻要將舌尖咬破,整個人就會瞬間爆發出出乎意料的力量。
舌尖一痛,剛要被模糊的意識立刻清楚起來,我仔細的感受著手腳上的酥麻感覺,這才驚覺,讓我手腳發麻的東西好像是有東西在緩慢的鑽進我的手心和腳心,我立刻想到了神絳湖裏的乳蘭絲,但是,手腳上的感覺和乳蘭絲進入身體的感覺又不大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