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我以及被我抓著胳膊的鴨舌帽,兩個人一起摔倒在地,我的肩膀重重的磕在銅棺裏側的橫擔上,半個身子都跟著一麻,但是,這個原本應該是災難的事情卻讓我有了個驚人的發現,就在我們兩人身子倒下來的瞬間,鴨舌帽用身子替我擋了一下,如果不是他擋著,恐怕我磕的就不是肩膀而是腦袋了。
而且按照剛才那股巨大的搖晃力量,如果磕了腦袋那就不是起個大包出點血的事兒了,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鴨舌帽算是救了我一命。
不過,即便如此,我也絕對不會放手,因此,我剛剛坐直就單手抓住了鴨舌帽的衣領子,但是,用力之下,竟然將對方脖子上的項鏈抓了下來。
而就在此時,眼皮下麵的牛毛細針終於停止了遊動,右眼先是微微的發酸,之後便好像是浸潤在溫泉水中,溫潤的十分舒服,緊跟著,左眼的不適也消失不見,我猛的睜開眼睛,這一次,眼前的世界竟然截然不同。
在暗色之中,似乎所有的東西都被鍍上了一層水潤的銀光,原來銅棺裏麵並非隻是普通的盒子一樣的空間,內壁上竟然繪滿了彩色的圖案,不,確切說,是用無數各色的米粒大小的寶石拚出來的圖案。
而且,這圖案我見過,就在荒姆墓的石台上,正中間一個穿著華服,舉著火把的女子,長發及腰,目如星子,舉手投足都在畫作之中,纖纖細步,生動到似乎隨時都會從牆壁裏走出來,這個人,正是我背包裏那本《正周相天術》內頁的女人,那個在似幻非幻場景中出現的女人,那個與何靜宛若雙生子一樣的女人。
在這個用珠寶拚出來的女人旁邊,同樣都是一些線條簡單的人影,無論感覺還是內容都與荒姆墓中看到的相差不多,難道屍靈和荒姆墓之間還有什麼關聯不成?
不知道是不是右眼升級成功的緣故,這些線條簡單的人影,隻要我將目光停駐超過兩秒,畫麵就會變得立體起來,可能也正因為如此,那個女人的樣子才會栩栩如生。
但是我沒心思多想這些,既然眼睛能夠看得清楚了,我第一時間低頭朝自己手心裏的項鏈看過去,一看之下,渾身的血液瞬間冰凍。
這條鏈子,全身純金,鏈子普通,不過是九繩一擰的麻花鏈,但是下麵的吊墜,就是化成金水我也能認得出來,更何況此時,它就明晃晃的躺在我的手心裏,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我在心裏對自己說,不會的,不會的,這一定是個誤會,或者是場夢,等夢醒了就好了。
可是我的腦袋清楚的很,手心裏金鏈的重量和冰涼的溫度都在告訴我,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不能再真實的。
有一瞬間,我的腦海裏一片空白,竟然不知道下一秒自己應該做什麼,到底是要鬆手,還是應該繼續緊抓著對方不放,亦或者直接趁機拽下他的帽子。
視線裏,對方一直保持著同樣的姿勢,胸前的衣服已經被血打濕,鮮血之多,竟然順著衣服一路往下流,他一栽歪,血就滴答滴答的落在了棺材下麵的底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