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我們怎麼會在這裏(1 / 2)

我對張樹的感情真是複雜到了極點,既有刻骨的情意也有無法抹殺的怨恨,他怎麼對我我都能原諒,可是那些兄弟是無辜的啊!

時間變得很漫長,所有的一切都被阻隔在了棺材外麵,在這個狹小密閉的空間裏,隻有我和張樹兩個人,既是兄弟又是冤家的兩個人。

我看著張樹發呆,目光穿透他,好像看到了連我自己也說不清楚的畫麵,裏麵紛繁混亂,有人在叫囂有人在哭泣,有人在高歌有人在廝打,一張張年輕卻悲傷的臉交替著在視野裏出現,我卻分不清那些都是誰的臉。

忽然,我的視線被張樹脖子上露出來的東西吸引住了,鬼使神差的,我將張樹的衣領解開,之前我曾經解開過他的衣領,但卻並沒有看到這個。

一直到我將張樹的衣領重新扣好,我的手還抑製不住的顫抖,一件事到底能夠複雜到什麼樣的程度,一個陰謀究竟能夠編織出多大的網,一個人有到底能有多少麵,一部戲能演繹出多少個結局。

我靠坐在棺材上,似乎能夠感覺到生命的光澤漸漸的黯淡下來,時間成為了毫無意義的名詞,雖然生理上的饑餓和困倦我沒有辦法阻擋,但是在內心深處,當初那個熱血激蕩,敢跟全天下叫板的劉八鬥迅速的老去,像是耗幹了燈油的燭火,一陣微風就能將其熄滅。

我曾經有多少的希望和期許,現在就有多少的懊惱和悔恨,我曾經有多少的夢想和勇氣,現在就有多少的挫敗和痛苦。

看著張樹,有一刻,心裏有個惡魔一樣的聲音響起來:殺了他!

我的手不由自主的伸出去,幾乎停在了他的脖子上,現在,我隻要把兩隻手扣住,稍稍用力,也許一切就解脫了,可是,手就在他的脖子上方,卻無論如何也落不下去,最後,我隻能將撤回來的拳頭狠狠的砸在了腳下。

指骨撞擊在地上,發出嘎巴嘎巴的脆響,一股好像利刃一樣的力量從手腕一路往上,半個肩膀都跟著變得麻木。

“八鬥?”

忽然,張樹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將我的思緒從混亂和錯位之中拉了回來。

我看著張樹微微睜開的眼睛,還帶著幾分迷茫,我的眼睛一片通透,周圍的一切在我的眼裏都十分清晰,一覽無餘,可是在張樹的眼裏,恐怕是伸手不見五指,漆黑一片的。

“是八鬥嗎?”

不知道為什麼,張樹的聲音現在聽起來有些羸弱,還有幾分陌生,聲音裏的冷清和孤傲被一種完全陌生的東西取代了,因為太陌生,我一時間竟然呆愣了,不知道作何反應。

“八鬥,我們怎麼在這裏啊?這是什麼地方?”

應該是眼睛適應了黑暗,張樹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慢吞吞的坐了起來,細長的眼睛裏滿是迷茫,還隱隱的透著一種好像初生嬰兒一般的新奇,我隱隱的覺得哪裏古怪,可是又說不上來。

“八鬥,你怎麼不說話啊?”

我看著張樹,他也看著我,我再次肯定,出問題了!

我跟張樹相識六年,加在一起就是一千八百多個日夜,對於張樹的熟悉,早已經深入骨髓,兩人之間,很多時候不需要語言,隻一個眼神就能心領神會,所以現在,張樹的眼神讓我變得警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