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蘇說的其實和我之前的認知差不多,如果不是經曆過這麼多事,我也不會對禪秋生出那麼多的懷疑,別的不說,他十四年前曾經到拉馬溝以遊方郎中的身份給我醫治過眼睛的事情,他一力否認,這本身就是個問題。
為我醫治眼睛並不是什麼壞事,如果他心裏沒鬼又何必咬死不肯承認呢?
“聽說他今天一大早就下山雲遊去了?”
“不是雲遊,禪秋掌門說有個什麼十年之約,正巧到了赴約的時候,他不得不在這個當口離開,不過也說了,最多十日一定回轉,還特意安排敬殊過來通知了我一聲。”
十年之約?
恐怕是給自己製造不在場的證據,或者是去跟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同黨密謀什麼吧?
“八鬥,你對禪秋掌門好像有不少誤會啊!”
沈蘇看著我,對於我的這個想法好像十分不解,沈蘇聰慧,又是學心理學的,看人一向比我準的多,但是從她對禪秋的描述來看,明顯對禪秋十分的欣賞,究竟是我對禪秋有誤會,還是沈蘇看走眼了呢?
“阿蘇,你來看看這個!”
我忽然想到了之前從麻九娘手裏拿出來的東西,直接放在了桌子上,沈蘇的眼神立刻變得嚴肅起來,這個丫頭還真是職業病。
“這應該是靛藍布,看樣子,是被人從衣服上撕扯下來的,上麵還有血跡,看布料的邊緣和質地,應該是衣服的前襟或者後背,不過按照常理推斷,是前襟布料的可能性更大,還有,這種靛藍布不是市麵上銷售的那種普通布料,屬於手工紡織手工漂染的。”
沈蘇將布料重新放回桌子上,流暢的說道,聽的我真是一愣一愣的,一塊布料而已,我真是沒想到被沈蘇一說,竟然有這麼多門道兒。
“這塊布料是我從麻九娘的手心裏拿出來的,不知道能不能從這上麵找到點線索!”
“能,不過可能需要些時間,這個世上,就沒有任何一件事情能夠被做的天衣無縫的,隻要做了就一定會有痕跡,還有破綻!”
我喜歡沈蘇的自信,不管在任何時候,遇到任何困難,她都能堅定自己的立場,不妥協不認輸。
“還有這個。”
我想了想,又把一直被我揣在懷裏的皮卷拿出來,皮卷一打開,一股血腥味就飄了出來,這東西畢竟是從黑狼王的肚子裏拿出來的,也不知道在黑狼王的肚子裏停留了多久,加上一直被我揣在懷裏,沒機會接觸空氣,所以,血腥味一直沒有消散。
“魯文說,曾經在禪秋的書案上見到過類似的字符。”
“八鬥,你知道這字符是什麼嗎?”
我看著沈蘇,眼神之中難掩驚喜,沈蘇的語氣已經告訴了我,她知道這個字符,沈蘇還真是對得起‘移動的百科全書’這幾個字啊。
“這種字符叫做‘東朱文’,和東巴文是近親,不過受眾麵更小,隻有雲南一個人數不足兩百人的小部落使用,東朱文比東巴文象形程度更高,但是因為這個小部落十分的閉塞也很排外,很少有人能夠進到部落裏麵去,所以那些一直想要研究東朱文的專家和學者也都隻能幹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