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蘇和我原本是麵對麵站著的,說到這句話的時候,身形忽然轉了過去,我隻能看到她的側臉,長長的睫毛好似兩隻翩然欲飛的蝴蝶,在眼角下方投下淡淡的暗影。
“這是唯一的解釋!”
雖然早就已經猜測到了這個結果,但是經由沈蘇再次確認的時候,心中的滋味兒仍舊不太好過,這檀雲門矗立於深山之中,山門緊閉,高手如雲,如果沒有這些接踵而至的陰謀,或許,我一生之中都會對這裏保持著敬畏,甚至向往。
但是現在,對於檀雲門,我隻覺得像是一灘汙濁不堪的淤泥,隱藏在這淤泥之中的,有赤裸裸的陰謀,有貪婪的人性,也有殘忍邪惡的殺戮。
“麻九娘也是因為被紅蜘蛛咬傷才遭人暗算的?”
“其實我通過驗屍之後發現,我們之前的猜測有誤,麻九娘的身上幹幹淨淨的,除了兩處陳年舊傷,再沒有其他的東西。”
我挑了挑眉,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我之前見過的幾個人,無一不是和嫘黿、血咒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磚牆之中的幾顆人頭,血粼粼的出現在眼前,可能就是因為幾個人身上的共同之處,才會讓我和沈蘇直接把麻九娘也歸入了這一類裏麵。
“我之前和你說過,麻九娘是被人誘導到清風苑的,如果她和嫘黿、血咒都沒有關係的話,那人引誘她進清風苑是為了什麼,而且還割下她的腦袋。”
“其實我昨天晚上就在想這個問題,我覺得,一定是麻九娘身上有什麼東西是他們所覬覦的,或者說是怕落到我們手裏的,這一點從麻九娘和凶手進行過激烈的撕扯和打鬥上就能看得出來。”
我點點頭,沈蘇的分析的確很有道理,麻九娘化名成範茉莉,一直生活在我的周圍,而且她和禪秋之間明顯關係匪淺,按照這個線索來看的話,她潛伏在我身邊這件事的背後,難免沒有禪秋的身影,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沈蘇的猜測就更加的符合邏輯。
“但即便事情真如你所分析猜測的那樣,凶手將東西直接打昏或者殺了她就行,為什麼還要費力氣將她的腦袋割下來,這完全是多此一舉啊!”
除非有什麼深仇大恨,所謂殺人不過頭點地,沒有血海深仇誰會做出這樣窮凶極惡到極點的事。
“我覺得這個人砍掉麻九娘腦袋的目的有兩個,一是為了混淆視聽,讓我們找不到殺人動機,二是為了掩蓋。”
“掩蓋?”
人死都死了,砍下腦袋能掩蓋什麼呢?
“你知道這些血蜘蛛我是怎麼發現的嗎?”
沈蘇沒有回答的我的問題,而是再次提起了那些血蜘蛛,我搖搖頭,我跟血蜘蛛近距離接觸過,知道這東西身子輕盈靈活,關鍵是身形太小,花房裏麵的光線並不好,而且到處都是半人高甚至一人高的綠植,綠葉闊如芭蕉,別說是這些指甲蓋大小的通體血紅的蜘蛛,就是耗子也不一定能夠抓得到。
“我用的這個。”
話畢,沈蘇再次變戲法似的從口袋裏拿出了另一個小瓶子,然後在我的眼前搖了藥,我聽到裏麵發出嘩啦啦的好像石子撞擊一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