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下頭,想著張樹的這句話,按照沈崇文之前說的,他和張樹前後交過三次手,而張樹親口跟我承認過他是毒狼,毒狼和孤狼應該是同屬一處,沈崇文和孤狼又是合作的關係,按理說和張樹應該是一條戰線上的才是,為什麼張樹會頻頻對沈崇文出手呢?
特別是在銅棺附近,如果不是我的緣故,張樹甚至對沈崇文下了殺手,不管沈崇文有什麼樣的本事,作為棋子總歸是有用處的,張樹能夠擅做主張的把棋子撤掉?
“沒找到是好事!”
我伸出手在沈蘇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拍,不管她心裏對沈崇文是不是有怨恨,沈崇文畢竟是一手把她拉扯長大的,在過去的二十年裏,她的世界裏隻有沈崇文一個親人,這樣的感情不是能夠輕易的被影響或改變的。
沈蘇的個性剛強,卻並不是冷血之人,相反十分的重情重義,這段日子,因為我一直都是臥病在床,她衣不解帶的照顧我,後來又因為我的突然失蹤而魂不守舍,幾乎天天守在檀雲院,沒有時間細想這件事,但以我對沈蘇的了解,沈崇文的下落一直都是她心裏的一根刺。
“嗯,我知道!”
沈蘇看著我,扯著嘴角笑了一下,隻是這笑容一點喜慶的感覺沒有,反而顯得有些淒然,不過我裝作沒看到,也對著沈蘇笑了笑。
幾聲夜梟的叫聲傳過來,讓寂靜的夜晚顯得越發的荒涼。
前路並不好走,因為擔心行跡被泄露,和在地坑裏一樣,我們同樣沒有打開手電,腳下的碎石越來越多,矮樹叢也慢慢的被藤藜草取代,每走一步都需要將藤藜草踢倒才能順利的前行。
“八鬥,你看!”
我一直拉著沈蘇的手,畢竟是在夜裏,又是這麼難行的山路,拉著手走至少真出了什麼情況,兩個人才好相互照應。
忽然,沈蘇的手反過來拉住我的胳膊,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我們視線的東北角,一盞盞燈火亮了起來,起初燈盞很少,但是越來越多,最後,竟然像是九天銀河灑落下來。
燈火連成一片,宛若遊龍,在山穀之中穿行。
我看著沈蘇,沈蘇的臉色已經震驚到了極點,起初我以為是檀雲門裏的人發現了我和沈蘇失蹤,所以點起火把尋找我和沈蘇,但是先來看,就是把檀雲門裏的人數總和乘以十乘以一百也絕對不會有這麼多。
我的右眼一陣刺痛,然後眼皮像是地震一樣突突的震動起來,小時候總聽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但是我是陰陽雙瞳,和普通人的眼睛難免不同,我左眼為陽,一般見到山脈氣運都是左眼,右眼為陰,出現陰晦之物的時候,右眼總是會在第一時間有所反應。
當初七巧讓我開啟天眼彙集陰氣,右眼就曾經出現過這種情況,但是現在,並沒有任何的情況,右眼這劇烈的反應又是因為什麼呢?
難道是下麵的那些燈火有問題?
想到這兒,我忍住右眼的不適,集中所有的精神往下看,這些火光移動的方向似乎十分的有章法,全部都是朝著北方,而且行進的速度很慢,再仔細看,這些火光之中,隱藏著一道道的黑色人影。
“阿蘇,你看見那些黑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