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
忽然,四處響起了一陣陣號角聲,這聲音既陌生又熟悉,說陌生是因為我已經很多年沒聽到過,如果不是重新聽到,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記起來,說熟悉,是因為這個聲音我曾經聽到過,並且印象極為深刻。
七歲那年,也就是我掉到洞底,和地仙兒共處了三天的那次,當時我被地仙兒纏住身子,整個人不能動,腦袋因為缺氧嗡嗡作響,兩隻眼睛也好像是要被從眼眶裏擠出來,不過七歲的孩子,說實話,那個時候的害怕是真的害怕,沒有真正的接觸過死亡,卻比任何時候都懼怕死亡。
就在我覺得自己就要死了時候,洞裏就傳來了這樣的聲音,我一直以為是誰在暗處吹喇叭,在農村,每到過年過節就會有秧歌隊挨家挨戶的去扭秧歌討賞錢,秧歌隊除了扭秧歌的人之外,最不能或缺的就是敲鑼打鼓吹索納的,我聽到的聲音比嗩呐要低沉,嗚嗚咽咽的好像是有人壓低了的哭聲。
因為就是這突如其來響起的聲音,讓當時已經眼看就要失去意識的我重新清醒過來,才有了最後和地仙兒生死大戰的一幕,其實說到底這個聲音算是我的半個救命恩人,但是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聽到過這個聲音,走過大江南北,也特意去樂器行看過,卻始終都沒有找到能夠發出這種聲音的樂器。
就在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竟然在這裏聽到了,並且比當年清晰了不知道多少倍,好像就在耳邊。
聲音低沉,如泣如訴,似乎響在耳邊,又似乎響在天際,縹緲宛若雲端。
嗚嗚聲持續不斷的響,我甚至能夠感覺到,因為這聲音,四麵的石壁好像都跟著搖晃起來,我身下的棺材也輕輕的擺動。
手中的吞星鏈越發的灼燙,我抓著它的掌心好像著了一團火,有瞬間我甚至覺得自己就要抓不住它。
就在我以為一切會一直這麼持續下去的時候,石壁忽然發出了一陣驚天動地的轟鳴聲,然後,漆黑的石壁慢慢的裂開了一道縫隙,我屏住呼吸,不知道這裂開的縫隙裏,會隱藏著什麼。
縫隙越裂越大,眼看著原本黑漆漆的石壁像是被斧子從中間劈開的一樣,縫隙中,慢慢的出現一道黑影。
光線並不暗,但是不管我怎麼集中精力,都沒有辦法看清楚這道黑影,這道黑影好像是被一層光潤的水霧包裹在中間,不過,很快黑影的旁邊又出現第二道黑影,緊跟著是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
很快,這些黑影就將縫隙堵滿,隨著這些黑影越來越多,山洞裏的嗚嗚聲也越來越大,震耳欲聾,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依舊趴在地上的沈蘇和魯文,這麼巨大的聲音,兩個人竟然都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還保持著之前的姿勢,我的心裏不由得有些發慌,這有些不符合常理,沈蘇比我和魯文更早掉落下來,就是按時間算,也早就應該醒過來了,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