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一歲的那年,離開雲嶺山三年的我第一次返回檀雲門,是師兄下山接的我,我進到門中先拜見了師父,就要去找吳將,但是他的房子卻是空的,我問了幾個人,大家的眼神都來回閃躲,說話支支吾吾,就連一向疼愛我的師兄都對這個問題避而不答,我就去問師父,師父卻讓我第二日一早就下山。”
魯文說到這兒,聲音裏透出一股對於陳年舊事的感慨和遺憾,雖然魯文還沒說,我卻隱約猜到了結果,而魯文接下來的話印證了我的猜測。
“我不甘心,就開始在檀雲門上下查找,我從小在門中長大,對於門中的布局安排了然於胸,就是閉著眼睛也能通行無阻,很多其他師兄弟都不知道的地方我也能找得到,最後,我找到了吳將,他躺在一張破床上,臉色蠟黃,還沒說話就咳嗽的昏天暗地,‘小文,求你幫個忙。’,他是第一次求我,而且語氣很鄭重,我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他的要求也不過分,就是讓我扶著他去大殿。”
大殿,就是這些弟子們上早晚課的地方,我和張樹曾經到過。
“我們去的時候正是檀雲門弟子上晚課的時候,我們進到大殿之後,他將我推開,看著師父說‘禍起蕭牆,你以為是你的,終究還是一場空,我雖身死,總歸有一日還是要回來的’,這句話說的莫名其妙,我完全沒有聽明白是怎麼回事,吳將就直接倒在了地上,我伸手一摸,氣息全無。”
事情很簡單,這個吳將就是要當著眾人的麵點明自己死亡的真相,但是他又沒有明說,不過隻要不是傻子就都能聽得出來,如果不是知道禪秋的為人,吳將的這個舉動還真是不為一場誣蔑嫁禍的大戲,畢竟話一說完人就死了,死無對證,這種事是最難說清楚的。
“吳將就這麼死了,他留下的最後一句話就是我還是要回來的,當時他的屍體是我們親自掩埋的,包括這個鼻煙壺,師父雖然沒有因為我擅自決定而處罰我,我卻還是在第二天一早被師兄送出了檀雲門。”
禪秋這是明顯的鏟除異己,那幾抱養上山的孩子都已經被做掉了,吳將雖然是個記名弟子,誰又能保證他日不會成為自己的絆腳石,不過最大的可能就是,那個吳將發現了禪秋的秘密,禪秋更大的可能性是殺人滅口。
殺人滅口直接下毒、抹脖子不是更好嗎,何苦要兜這麼大個圈子,圈子兜大了,紕漏自然就會多,禪秋算無遺策,應該不會想不到這一點的。
“張樹!”
我看著張樹,按照時間推算,那個時候張樹還在靈屠觀,他是五年前才有了禪雲這個身份的,吳將是十三年前死的,張樹也不太可能認識這個人。
“這個人我聽過,很厲害,但是人死不能複生,這是陰謀!”
張樹的話向來簡單幹脆,一句話就說到了核心,我也覺得這是有心人的手段,但是做這件事的目的是什麼,總不能是為了嚇唬靜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