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文還在哭,不過說話的聲音卻越來越低,更像是自言自語,我聽不清楚,也沒有繼續聽下去的心情,隻覺得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竟然會有這種人存在,真是汙人耳目。
聽到魯文站起來的聲音,我慌忙閃身出了屋子,快步的朝院門走去,這清風苑,名字起的倒是風光霽月,其實當真是汙濁不堪。
突然想到一幅畫麵,年幼的孩子被一個成年男人壓在身下,羸弱的身子不斷的掙紮,最後像是木頭一樣,任由男人宰割。
魯冀死的時候,沈蘇說,魯冀長期服用精神疾病類的藥物,我們以為是因為日夜憂心自己懷揣的秘密會被人發現,原來,我們都猜錯了,沈蘇的驗屍本事再高,也不能驗出魯冀悲慘的過去吧!
我走出清風苑的時候,忽然覺得初春的天氣並沒有想象的那麼暖和,滿山隱隱冒出來的綠色也不過隻是幻覺,天還很冷呢!
“回來了?”
我先一步回到屋子裏,剛剛坐下沒一會兒,魯文就走了進來,眼睛明顯紅腫,我裝作沒有看見,雖然魯文這人平時吊兒郎當,每個正經,但畢竟是個男人,一個老爺們兒哭的眼睛紅腫到底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
“嗯。”
魯文的聲音悶悶的,一屁股坐在椅子裏,椅子的靠背原本就有些鬆動,魯文的身子落下來,椅背頓時猛烈的搖晃起來,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魯文像是沒有聽到一樣,整個身子靠在椅背上,頭仰著,似乎生怕有什麼東西會從眼睛裏掉落下來。
我知道這個時候,最好什麼都不要問,什麼都不要說。
心裏這麼想的,事實上我也是這麼做的,隻是坐在床沿上,身子沒有再多看魯文一眼,魯文是個聰明人,相信很快就能參透這其中的一切,不過需要時間。
“八鬥,這些東西交給你!”
我和魯文相對而坐,卻誰也沒有說話,都隻是安靜的坐著,屋子裏很靜,恐怕連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夠聽得很清楚,所以,張樹剛走進院子,我就已經知道了。
看著張樹將一大包東西放在了桌子上,我走過去,張樹早上已經跟我說過,他會把事情都交代清楚,那麼這些事情裏是不是也包含這些東西呢?
經過剛才的沉澱,魯文的情緒也慢慢的恢複過來,此時,也把目光落到了桌子上。
“魯文,這些東西你應該都能認識吧?”
這話是張樹問魯文的,我並沒有什麼好驚奇的,不管怎麼說魯文是檀雲門弟子,還是禪秋的嫡傳弟子,不管禪秋為人怎麼畜生,至少從檀雲門出來的人沒有泛泛之輩,這就是大門大戶出來的奴才也比窮鄉僻壤出來的鄉紳財主眼界高的緣故。
即便我劉八鬥不缺錢,日進鬥金,每次出門都前呼後擁,在彭城可以說是呼風喚雨,但是麵對眼前這些東西,我不得不承認,我可能連魯文的一半都比不上,因為,眼前的這些我的確有絕大部分都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