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的就想要掙紮,但是耳邊再次響起蘇翎之前囑咐的話,讓我不管發生任何情況都不能起身,所以,我按捺住掙紮的衝動,繼續保持之前的姿勢,任由絡腮胡子膨脹起來的臉一寸一寸的逼近,直到靠近我的臉,再然後將我的臉一點一點的吸附包裹住。
片刻之後,我的身子完全的進入了絡腮胡子的身子,雖然呼吸沒有受到影響,鼻子裏卻鑽進來一股好像耗子花一樣的土腥味兒,這種味道並不如何強烈,以前在鄉間地頭經常能夠見到耗子花,成片成片的,味道自然也不陌生,卻絕對沒有現在聞到的味道這麼讓人不舒服。
絡腮胡子像是氣球一樣膨脹起來的身體很快就將我完全包裹在內,此時,不僅腦袋脖子也動彈不了了,就是轉動眼睛都已經做不到。
我能感覺到自己像是被一個巨型的避孕套包裹住一樣,因為除了膨脹的好像氣球一樣的身體,裏麵,緊貼著我身體的地方,粘著一層滑溜溜黏糊糊,跟潤滑液差不多的東西。
好景不長,之前還不覺得受到影響的呼吸忽然開始變得艱難起來,卻跟高原缺氧不一樣,也不像是被人掐住脖子,更像是嗓子裏塞了一團棉花,幹巴巴的卡在嗓子眼兒,上不去下不來,很快,眼眶就因為呼吸不暢而突突猛跳起來。
鼻子一陣灼燒,緊跟著,一股熱流順著鼻孔淌出來,我的鼻子受過傷,十七歲那年和個外地來的小痞子幹仗,為了護著大炮,被人用啤酒瓶子一下子削在了鼻梁上,當時鼻子就血流如注,光血就接了一二碗,到醫院一連打了兩針凝血針才勉強止住了血。
那個小痞子下場自然比我慘的多,兩條腿被硬生生的打斷,就是接好了,也是半個殘廢,但我的鼻子也從此落下了個病根兒,睡的熱了,吃的東西不對了,感冒了,總之動不動就會淌鼻血,後來張嬸兒給我淘弄了個偏方兒,在何靜的監督下,一連吃了半年的湯藥才算是治好了這個毛病。
這一晃眼兒,都有三四年沒淌鼻血了,現在是咋回事。
“神符命汝,常川聽從。敢有違者,雷斧不容。急急如律令。”
蘇翎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來,雖然聽的不如之前真切,還是能夠聽出來依舊是驅鬼的咒語。
驅鬼就驅吧,口號喊的倒是響,始終不見動靜,這蘇翎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茅山的弟子,我可聽說真正的茅山道士,門內正宗弟子隻收一人,其餘的都隻能是門外徒弟,看蘇翎在江湖上的名號,以及之前展現出來的本事,應該是門內弟子,但這鬼的捉的未免有點太讓人心急了,我眼看就要徹底窒息了。
這一次,蘇翎的咒語一落,絡腮胡子開始有了反應,我隻覺得有股裏麵從下麵托住我,不能我自己用力,人就從水泥板子上彈了起來,我的眼前,是絡腮胡子的眼睛,我的鼻子前麵是絡腮胡子的鼻子,我的嘴巴前麵是絡腮胡子的嘴巴......
我和絡腮胡子好像成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