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要緊,雖然去許昌的道路被隔斷,我救子以扁周瑜的偉大計劃眼看泡了湯,我也隻能把眼淚咽進肚子,先帶阿青去找地方吃藥治病。
運氣不錯,離開軍隊不久,遇到村民指點,我們四個下了大路,找到了一個村莊。我拿出幾十個錢,村民就讓了一間最好的大房子給我們。
讓阿青在房裏睡下,蔡貓蔡狗去借了鍋子柴禾,因為他們倆都不識字,我親自照方煎藥,二蔡非常崇拜地拍了我一通馬屁,我簡直是文武全才。文武全才卻難以煎藥,這個村莊全村二十來戶人家,居然借不到一杆秤。那醫生把十幾種藥分開包著,我需要按照房子一種種量出恰當的分量才可以。
“沒有秤?”
“聽隻有縣城裏才有。”
“那你們用什麼稱糧食呢?”
“稱糧食?”幾個村民笑起來,“看你的樣子也是個鄉下人,糧食怎麼能用秤,當然是用鬥來量了。”
沒法子按方子秤出重量,我坐在地上看著一堆藥呆,淚水奪眶而出,直到這時,我才現阿青在我心中的分量。
“你哭什麼?”阿青病懨懨地從房裏走了出來,“沒聽燒能把人燒死的。”
“我沒哭,這是汗。”
“這不是有藥麼?你不煎藥坐在這裏……流汗,是不是想我死啊?”
“沒有秤,我沒法子按藥方煎藥……”我揚揚手裏的藥方。
阿青接過來單子,看了一眼笑了,:“這上麵不是了,這些藥一共要配多少副來喝麼?”“憑數學來配!除法我拿手!”我恍然大悟,歡呼一聲,搶過方子。阿青看著我笑,外麵進來幾個村民,聽到了我的嚷嚷來看熱鬧——這個時代大家似乎沒什麼**權的概念,進來就進來。阿青自己進屋去了,我蹲在地上,向觀眾們展示數學配藥法。
醫生這是八早晚各一副的量,就把每種藥都平均分成十六份——聽起來容易,其實困難得很,幾種草藥就是大塊的樹皮或者粗細不勻的樹枝。我忙得滿頭大汗才分得看上去比較平均。藥物和水進了鍋,我忽然現,我來這個世界之後,從來都沒有生過火,周圍老老少少十幾個人圍著我看熱鬧,我實在不好意思我不會生火,隻好學阿青和兀突骨他們的樣子,拿著兩塊木頭對著一堆茅草鑽,鑽了半,還是沒用。
我正滿頭大汗,一個村民笑嘻嘻地遞過一根點著的木棍。
“你取火的技術真好。”我慚愧地接過木棍。
“不是,我是去隔壁人家借的。” 村民,“取火太麻煩了,除非在野外的時候沒法子,不然我們才不弄呢。”
藥鍋放在火上,村民們也漸漸散了。我終於閑了下來,心裏盤算著下一步怎麼辦。
吳軍計劃偷襲許昌,如果我能提前趕到去報信,一定是大功一件,但是怎麼才能繞過吳軍前鋒呢?
我問蔡貓:“有什麼路可以繞道去許昌麼?”
蔡貓:“路是有,但他們都是騎兵,咱們繞路的話,很難趕在他們前頭,而且那些家夥既然是化妝偷襲,殺幾個人滅口,估計眼都不會眨。”
“福貴險中求,我無論如何也要賭一次。你們跟不跟我去?”
“去。”蔡狗,“你是司馬,都願意賭。我們兄弟兩條賤命,又值幾個錢?”
蔡貓補充:“現在有命的時候不拿來賭,改沒也就沒了。”
阿青吃了藥,病卻不見好,第二燒雖然退了些,卻渾身無力起不了床,躺在那裏胡話不斷。我們打聽附近有沒有醫生,他們隻能到往南趕將近一百裏路的蔡縣城去抓藥,村裏沒有車,我沒法子把這樣的阿青弄到一百裏外去,至於請醫生來,知道要花多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