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幻像漸漸消失,殷若捂著頭,抬起頭,遠處群山籠罩在水汽之中,煙霧繚繞看不真切。腳尖一陣清涼,低下頭,就看到水已經漫了上來。他縮回腳,低下頭伸出手摸過右手虎口,一道金光閃過,一個金鍾若隱若現,待他鬆開,東皇鍾立刻隱沒不見。
剛才一切都是真的。殷若伸出手捂著右眼,這裏封印著一片怨海。
他想起那道人說的話。
“仁道”,這就是大叔說的道嗎?殷若不清楚,但是心底的仇恨卻淡去很多。他眯了眯眼睛,看著遠處,他不能死,能不能被越伐奪舍,他要活著,他還要為。。。。。
“為大叔報仇”,殷若緊咬下唇,紅色的眸子閃過一絲妖異的紅光。
殷若起身,檢查了一下身子,並無異樣,看著山洪暗道:“我不能呆在這裏,必須離開”。如何離開,隻有一個法子。殷若看著從遠處飄過來的樹,等到那樹靠近之時,立刻跳入水中,死死的抱住樹幹,隨著山洪向遠處漂流著。水路險阻,殷若隻能死死抱著樹幹,順流而下。整整在水中飄了兩三天,他才被衝到岸上。
整整幾天的緊張,手臂和手早已禁攣,衝到岸上後,也難以和樹幹分開。殷若抱著樹幹躺在水裏,身心俱疲,整個人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入目的就是一個破爛的草廟,四下風聲鼓動,四處對著雜草。在門口有一個缺了一條腿供桌,正中放著一個殘破的人像。左右黃色的破布隨風擺動著。右邊的窗戶口放著一個缺了一角的三角風鈴。風鈴聲,隨風傳來,聲音沉悶。
殷若試著握了握拳頭,發現手臂依舊沒力,而且稍一動彈就酸麻的很。下麵的腳踝處,一陣陣刺痛傳來。躺在草堆裏,除了一個頭顱,無論動什麼地方,都難受的很,無奈之下,他隻好躺在那裏,舔著幹燥的嘴巴,左右觀察著。
不知過了多久,那風鈴的聲音緩緩停下來,接著聽到一個女孩的哭聲,和一個少年的聲音。
“哥,痛不痛”
“沒事的,放心吧!”
草廟外,一個身穿破布爛衣的少年光著腳,滿腿泥垢,麵上摸著灰,頭發糾結在一起,嘴角淤青,跛著腳,被一個比他矮上大半個頭的女孩扶著。那女孩衣衫縫著補丁,麵上摸著髒兮兮的泥巴,頭發如同一個雞窩,裏麵還摻雜幾根稻草。
兩個人相扶著走進草廟,殷若聽到聲音立刻把眼睛閉上。
女孩扶著少年走入左側,就看到殷若躺在稻草裏。她扶著少年靠著一邊的牆坐著,然後急忙忙從牆角裏掏出一個尚算完整的棕色盒子,從裏麵取了一個白色的瓶子,然後蹲到少年麵前道:“哥,我給你上藥”
“沒事的”
少年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道:“不過是小傷”,然後看向旁邊的殷若道:“你看他醒了沒”
女孩拿著藥瓶看了殷若一眼,而後執意看著少年道:“哥,他沒醒,你讓我幫你上藥吧,求求你”
“啊呀”,少年伸出手摸了摸腦袋,見女孩堅強的模樣無奈道:“好了好了,不過隻用一次,下次得緊著要緊的地方”
“嗯嗯”,女孩低下頭掀開少年的褲腳。健壯的小腿上,斜橫著一道長約一指的傷口,傷口外翻,裏麵鮮紅的肌肉裏慘雜這碎石和草灰,血已經止住,局部皮膚呈現一絲暗紅色。女孩鼻子一酸,淚水頃刻間就在眼眶裏打轉,她伸出手擦去淚水,使視野清楚些,胸前悶悶的,抬起頭看著少年麵色蒼白的模樣,哽咽道:“哥,都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