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他的女神王月琴就這樣撲進了另一個男生的懷抱。那個男生長得高高瘦瘦,穿著一身白色西裝,靠在寶馬車車身上,手捧一束玫瑰花在校門口等著王月琴。王月琴就這樣撲進了對方的懷抱,留給身後的眾多男生一個羨慕的背影。
如今這一幕再現,穆弘有一種錯覺,她擁抱的不是自己,而是崇禎那行屍走肉一般的身體。是的,她擁抱的不是自己,是崇禎,是無上的權力、財富,這個世界的主宰。
穆弘機械地抱著王月琴,望著若有所失的易紅,流出了滾燙的眼淚。他很想和易紅相認,但是要怎樣開口?她會原諒自己的背叛嗎?雖然這不是他的身體,但裏麵裝的卻是他肮髒的靈魂。
“皇上,您哭了。”易紅望著穆弘道。
穆弘很想說我沒事,隻是見到你很開心,但是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朕隻是被風沙迷了眼。”
“皇上,臣妾給你吹吹。”王月琴從穆弘的懷裏出來,望著穆弘深情地道。
“不用,朕自己揉揉就好了。”穆弘伸手拂去了淚水,苦笑著道。
“皇上,外麵風大,您進屋歇歇吧。”易紅微笑著對穆弘道。
“謝謝。”穆弘望著易紅那憔悴的容顏道,他可以想象這半年來,易紅是怎樣在思念自己,為自己擔心,為自己牽腸掛肚。
“皇上不必客氣。”易紅推開房門,看著穆弘和王月琴走進房間,然後悄悄地關上了門。
門被關上了,穆弘望著在門縫中逐漸變小的易紅,歎了口氣,被月琴扶到了桌前坐下。
房間裏王月琴望著穆弘幽幽道:“你在想她?”
穆弘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住得習慣嗎?”
“你覺得我住得習慣嗎?”王月琴反問道,帶著濃濃的醋意。
一陣涼風從花窗外吹來,穆弘經不住咳嗽起來,咳嗽聲很大,引得房中的空氣嗡嗡作響。
“你沒事吧?”王月琴拍著穆弘的肩關切地問道。
“沒事兒。”穆弘將掩住口的右手快速挪開,喘了口氣道。
王月琴搶過穆弘的右手,將它攤開,露出手心裏一灘鮮紅色的血液。”你,怎麼會這樣?你怎麼會病成這樣?”王月琴花容失色。
“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穆弘苦笑道。
“不,你不會死的,不會的,現在才崇禎九年,這怎麼可能?”王月琴道。
“沒有什麼不可能,我們改變了曆史,這就是改變曆史的代價。”穆弘臉色發白,收回了右手。
“不會的,不會的,這不是真的。”王月琴緊緊拉著穆弘的手道。
“在我死之前,我會讓你坐上皇後的位置,接下來就看你自己的了。”穆弘麵無表情地道。
“我不要,我什麼都可以不要,我隻要你,你不要離開我。”王月琴摟住穆弘的脖子哭泣道。
“別傻了,沒有了我,你的天地會更廣闊。”穆弘望著天花板道。
“不要,我不要失去你,沒有你的日子,我一天也過不下去。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辦法的。”王月琴抱著穆弘不斷地哭泣。
“我患的是肺結核,在這個時代是不治之症。”穆弘推開了她。
“不,不會的,我一定要治好你,中醫不行,我就找西醫,京城來了西洋的傳教士,他們一定會有辦法的。”王月琴死死抱著穆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