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感到奇怪,回家後告訴主人。主人很高興,就要仆人把農人請來,恭敬地告訴他自己的要求。農人笑著說:“我從前確實碰到過一隻狐狸,隻是未必就是這一隻。再說它既然能夠作怪,哪裏還怕一個農人呢?”那富貴人家一再要求他披戴得和當年一樣,他隻好答應了。他到房裏把鋤頭往地下一杵,大聲吼道:“我每天找你找不到,你竟逃到這裏。今天總算找到了,我一定要殺死你,決不原諒。”這位農人的話剛剛說完,就聽到狐狸在房裏哀叫。農人更加裝出威嚴大怒的樣子。狐狸哀聲乞求饒命。農人嗬叱道:“快快離開,我就饒了你。”作祟的狐狸精捧著頭逃竄而去,從此這個富貴人家裏也就安寧了。
“你們是什麼人?不要命了,膽敢攔截懿安皇後的車駕?”外邊一個大漢朗聲道。
“我等無意冒犯懿安皇後,隻是孝義皇後讓我等前來,請懿安皇後的車駕稍候,她將親自來為懿安皇後送行。”對方一人答道。
“不要囉嗦,趕緊讓開,我等奉皇上旨意,務必將懿安皇後安全送到夷州。你們不要耽誤我們的行程。”那個大漢答道。
“這個我等自然知曉,孝義皇後念在昔日姐妹之情,希望可以親自為懿安皇後送別。她老人家說與懿安皇後自西苑匆匆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故而希望你們能夠停留片刻,讓她與懿安皇後再見一麵。”對方答道。
“這個,我們需要去請示皇上……後。”大漢開口答道,卻發現自己差點說錯了話,硬是生生止住,降低了上字的語氣,加強了後字的音量。
“也好。”對方答道,顯然沒有聽清他剛才的話。
“你稍等,容我前去請示。”大漢摸了一把額頭的冷汗,策馬朝著車駕而去,“皇上,孝義皇後要來為懿安皇後送別,您看這事怎麼辦?”大漢來到車駕旁湊在窗口對著裏麵輕聲道。
“皇上睡著了,告訴他們,本宮在這裏等孝義皇後前來。”易紅答道。
“末將領命。”大漢領命,然後回過頭來喊道:“全體都有,皇後懿旨,鸞駕暫停,等候孝義皇後。”
“是。”龐大的隊伍中傳來嘹亮的答複聲。
易紅將穆弘的腦袋移到一旁的枕頭上,起身揉了揉酸痛的大腿和手臂,伸了個懶腰,拉過一條被子,蓋在穆弘身上,走向了馬車外。
外邊兩位宮女見易紅出來,拿起一件水月色披風披在她身上,扶著她從馬車上走下來。
易紅站在地麵上,望著那長長的護送隊伍,心裏暖洋洋的,這穆弘對自己還不錯,派了這麼多人保護自己南下,雖然多半是為了他自己的安全著想。
兩名錦衣衛的千戶在護送衛隊軍官的帶領下來到了易紅麵前,兩人跪下道:“末將參見懿安皇後,臣等奉孝義皇後之命前來,請皇後稍事休息,孝義皇後隨後就到。”
“都起來吧。”易紅擺了擺手,打了個哈切,剛才她還不困,如今被這暖烘烘的陽光一照,竟也有些昏昏欲睡了。
“張嫣姐姐,怎麼也不等等妹妹,這麼快就要走?”遠處一輛規模不下於行在的鑾駕駛來,遠遠地停在那裏,王月琴從車駕上跳下來,朝著易紅走來。
“妹妹啊,姐姐我好不容易有了一塊封地,聽說那裏風景還不錯,自然是想要去好好逛逛。”易紅迎上去,拉著她的手道。
“姐姐走得那麼急,讓妹妹連準備的時間都沒有。誒,妹妹聽說姐姐要走,急急忙忙地趕來想和姐姐再見一麵,走得匆忙,連禮物都來不及準備。”王月琴拉著易紅的手道。
“是我走得太匆忙了。”易紅答道。
王月琴看到易紅如今這副打扮,心中已經明白了大半了,這個死鬼果然在車上,看來還得手了。她笑吟吟地拉著易紅朝著易紅的車駕走去,邊走邊道:“走,姐姐,讓妹妹看看你的車駕,看看還缺些什麼,妹妹好讓人在路上為你準備。”
穆弘所在的馬車四周的宮女、太監、將領全都緊張無比,一個個都流著冷汗,這要是被孝義皇後發現皇上在懿安皇後的車駕上,還不得鬧出多大的風波來。
看著她們一步一步,朝著車駕走來,一個將領終於忍不住了,上前無力地阻攔了一下。
“姐姐,你車上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嗎?我看這些人怎麼一個個這麼緊張?”王月琴笑吟吟地問道。
“哪裏,車上都是些常見的東西,是姐姐我的日常用品。”易紅風輕雲淡地說著。
“那就是姐姐不歡迎妹妹咯?”王月琴神色不變,開玩笑似地問。
“怎麼會呢?你們都退下吧,王皇後不是外人。”易紅笑著解釋道,又對眾人道。
這些宮女太監如聞大赦一般,紛紛退避開來,隻有幾個武將依然留在那裏,站著一動不動。
王月琴看著那些武將,發現他們一個個年紀不大卻高大威猛,麵色紅潤,血氣如海,骨子裏透著一股桀驁不馴之氣。這些人都是生麵孔,就是天天陪在穆弘的她也沒有見過這些人,想來應該是當年天啟皇帝為張嫣留下的衛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