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離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是一天,還是半天,或者是那種很久很久的幾個月時間,因為他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受傷太重了,好像都流光了腰裏的血一樣。
或者,他覺得自己可能在陰曹地府了。
慢慢睜開眼,屋內有一些亮光,他扭頭看向附近,隻覺得眼前昏蒙蒙的,自己沒來過這兒,但是眼前房間打扮倒是挺小家碧玉的。他隻能扭頭看到幾處地方,甚至頭上身上幾處被打中的傷口都還帶疼,唯一能知道的是自己躺在一張床上,因為枕頭很舒服。
不過多久的時間裏,他覺得自己昏了又醒,醒了又昏。
直到陽光從窗紙射到吳離烽臉上,他才好了一些,沒有再在床上昏睡過去,他手撐著床慢慢半躺起來,一床繡花被子蓋在自己身上,床邊小桌上擺著紙墨筆硯,牆上掛著吉祥結,屋內鏡台屏風等都有,這房內家具齊全。
他摸著昨晚被刀捅傷的腰間,發現那兒竟然被包紮著一片細布,細布下仿佛一層藥物,難怪此時他已經不怎麼疼了,原來傷口被包紮了起來,隻是不知道用了什麼草藥竟然又能止疼,又能止血。
這是他才注意到枕邊寫著一張字條,“香幾盛粥,公子若醒,可食之。”字體娟潔秀美,端莊精麗,果然是一個大家閨秀,方方麵麵都得體大方。
吳離烽看著床邊原本擺放香爐的香幾,上麵果然放有一小碗米粥。他側身去端在手中,粥已沒了熱度,顯然是放了許久了,可能她也沒想到吳離烽會這麼晚才醒來,吳離烽能想到她一大早起來便去後廚給自己端來一小碗粥,她肯定不會讓丫頭們進來,以免看到了自己,這是善良,還是愛意?
這是吳離烽吃過最香的粥了。不知到底是因為小米粥本來好吃,還是吳離烽餓了,或者是這是瑤兒小姐端來的粥,一切盡在不言中。
本來是不多妄動避免牽扯動傷口,但吳離烽看到床邊小桌上壓在鎮尺下的紙上也寫了幾條小字,他好奇起身,走到桌邊去看,竟然是一首寫了幾句的情意詩。
若君不複宛轉意,歸來不相思,來年相迎娶。
吳離烽看得心中有些動蕩,默默說道:“莫非洛瑤姑娘……有意於我?還特意寫了列小詩暗暗提醒我?難怪對我如此的好,果然是……對我有一絲愛意。”不過剛說完,又看到後麵寫著:與方公子書。
吳離烽才瞬間明白了,心中的動蕩也頃刻變成了亂蕩!自作多情本是傷,更且看到是方公子,吳離烽一刹那便直接想到這人是方士書,難道姑娘是對方士書有意?吳離烽回憶起那日姑娘對著方士書微笑的樣子,莫不是滿臉的開心幸福,果然是了。
是別人也就好了,偏偏是這個卑鄙無恥的蛇蠍小人,偏偏不能啊!姑娘善良,還要嫁給方士書這樣的虛偽君子,吳離烽看不下去,心中忿忿,想著一定要告訴姑娘這個事實!就等著姑娘回到房中便要告訴她一切,讓她知道方士書這人是有多麼的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