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方士書仍然沒罷手,沒讓手下退出,他在賭。
賭這個姑娘什麼時候露出馬腳來,就像吳離烽。方士書善於察言觀色,也善於觀察細微末節,他也認為,既然能跟這個撒謊來自楚門的小子在一起,那麼總有那麼點相似。更何況,這小子還是掛的真楚門玉佩,那這姑娘呢?有些什麼憑證?
緊靠沉著冷靜,是不能騙得過他方士書的。
看這聚賢莊之人沒有一絲後退的想法,姑娘不耐煩了,她說道:“看來你是不想要機會了,那你也別後悔。”
說罷她拿出一隻蝴蝶,放在桌上。
方士書頓時瞪大了眼,這蝴蝶上上下下每一分都是由純金製成的,即使是蝴蝶上麵的觸角,都是純金,整隻金蝴蝶是用一塊十六兩的金磚一點一點雕出來的,整整兩斤的金磚雕刻到最後,僅重六錢,不得不說簡直是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方士書知道得這麼清楚,是因為他也打製過兩隻這樣的金蝴蝶,一隻還在聚賢莊內,一隻去年送到了江南道姑蘇府張家大宅。
姑娘說道:“你瞧瞧,這隻蝴蝶可真精巧,去年過年正巧去了老舅爺家,擺滿了十幾個屋子的禮物可真是滿滿當當。老舅爺誇我乖巧,讓我挑幾個玩意兒,我可一眼就相中了這金蝴蝶,如今還愛不釋手呢。”她手輕輕在金蝴蝶上摸著,一臉的憐愛。
“但是,”她臉色突然變了,說道:“如今你還是執迷不悟,得吃點教訓,才能讓你知道,本姑娘真不知道什麼叫晉州聚賢莊。”她把手從蝴蝶上抬了起來,繼續對著方士書說道:“我本喜愛這金蝴蝶,但如今也不得不用這金蝴蝶來扣一扣你聚賢莊的門。咱們打個賭,如何?”
方士書沒有回答她,隻是愣愣看著這隻金蝴蝶,當她拿出金蝴蝶的時候,他就已經覺得今天可能真的沒完了。
“你不說話也成,你還是仔細瞧瞧咱們打的這賭,我這一掌下去,金蝴蝶若是壞了或是掉了一根毛,我便求我舅爺再給我五隻。”她一說完,方士書吸了口涼氣,腦後汗都出來了,這五隻金蝴蝶,不還得從聚賢莊再貢上去?用來雕金蝴蝶的十六兩重的金子本身就要值近二百兩白銀,再經那雕工大師雕完,還要再收五百兩銀子,若是五隻金蝴蝶,不得就要三千五百兩銀子?一年來聚賢莊各種黑黑白白的生意所得不過堪堪近兩千兩,方士書已經完全相信這個姑娘說的話了,她就是張爵爺的甥女。他也無可奈何,一臉肉痛,不知道這姑娘現在到底想要幹嘛了。
他不敢打這個賭,若真是壞了,就可能不隻是五隻金蝴蝶,十隻甚至二十隻都有可能。他沒有說話,擺擺手,家丁們都撤出去了,接下來的話,就不是家丁們該聽到的了。
“若是這金蝴蝶仍然完好,我就送到棲鳳山上鳳凰殿去,說是舅爺送她的,她若是也喜歡,免不得又找我舅爺要個五隻十隻的,這也不能是我說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