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離烽回了建國寺裏,看見賴光正坐著一個人喝茶,便上前與他一起喝起來。
賴光這人有個好,便是你不在他能獨自喝好,你來了他還能跟你樂著喝好,無論是茶是酒,都能痛飲起來。
賴光吃了塊甜品說道:“兄弟你且在這等著,灑家去磨刀,去去就來。”
吳離烽聽罷大驚,連忙說道:“大師你這是幹嗎?磨刀霍霍向離烽?”看著吳離烽一臉的吃驚,賴光光頭腦袋一拍才說道:“哦,倒是忘了說了,明日灑家得去做件大事,這大事用不上俺那禪杖,隻好把藏了許久的刀拿出來磨磨用了。”
吳離烽問他:“大師去做什麼竟然還要磨刀?你去殺生麼?是肉不夠吃了還是你又肚裏蛔蟲癢癢了?”吳離烽對他打趣,這和尚還真是殺過人,竟然連在建國寺裏都藏著刀。
賴光嘿嘿笑兩聲,淡定說道:“劫法場。”然後看了一眼吳離烽,自己又拿起一塊甜品吃上,他才說道:“灑家紅塵外有個異性的體己兄弟,不知何故得罪了下縣官府,被拿住把柄抓了,他不樂意便逃脫還殺了一兩個狗屁倒灶的官差,幾個月前被汴州城裏的捕快給抓到了,越獄無門,灑家隻好趁著法場執刑之際與另外幾個兄弟一起劫了法場救出他來!”
賴光說出這番話來可是不易,如果不是相信吳離烽,換做一般的人知道了稟告給官府,那賴光可就也要被抓了去,也就不能救兄弟了,說不定還要一起蹲號子。
吳離烽想起一事說道:“大師,不都是秋後問斬麼?怎麼今兒個開春就要問斬?”
賴光說道:“兄弟你有所不知,我那兄弟本是去年秋後便要問斬了,隻是我等一攪和又改到如今開春了,趁著播種之前便要示眾斬了我那兄弟!”
吳離烽大解,說道:“原來如此。”賴光回他一句“那灑家這就磨刀去了。”便要走去,吳離烽此時想起今年也要被秋後問斬的龍非離,頓時也想起自己不如也來個劫法場?不然聽說知州府衙的監獄不是那麼好逃的,若指望劫獄那還是算了,不如出其不意的去劫法場更加直接。
如果要劫法場的話還不如跟著賴光明天一起去劫法場,也算有些經驗,到時候救龍非離也把握更高一點,更何況自己如今幫了賴光,賴光說不定自己今年秋後一說,也跟著自己去晉州劫法場也說不準。
吳離烽來到賴光身旁,他正在撩起胳膊磨著一把大刀,吳離烽對他說道:“要不大師,明日我便與你一起去劫法場,如何!”
賴光停下了刀,激動對著他說道:“此話當真?若如此灑家的兄弟便是你的兄弟,你便是我們的兄弟了,”停了一下他又說道,“不過,兄弟,劫法場可不是一件隨意的事,若是敗了被抓,也是殺頭的事!”
吳離烽聽罷,思考了一會便抬手說道:“死便死,來世再做兄弟!”這話說得賴光感動淚流,也顧不得什麼連聲說道好兄弟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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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淩晨,天還沒大亮,菜園子裏就進來了幾個人,一個魁梧有力一身肌肉,另一個身材也是健碩,還有幾個各有特色的人,賴光說明了吳離烽想要幫他們的原由,幾人也是感動的不行。
吳離烽與他們吃了酒肉,一同出了後園往市井走去,吳離烽沒有叫上五行幫的自己人,這夥兒沒什麼功夫光會扯蛋的賴皮們去了法場還不嚇的瑟瑟發抖,喊去了也是累贅。
在市井旁邊的一座酒樓的二樓之上,這幾人便就這樣平穩坦蕩坐著,雖然表麵上平靜但都內心著急,賴光脫了那身福田衣,與他們一樣都穿了一身普通的農裝,不然被認出來那可就連累建國寺了,和尚雖重義氣,但做事都一一在理。
幾個人在這裏又點了些酒肉,隻等著午時到來,法場上已經有幾個官差打扮的皂班衙役在十字路口打掃法場了,更有幾個衙役帶刀看護,不讓任何人進入法場,不然這法場待會如何行刑。
才剛到午初三刻,便多來了數十個帶刀的衙役一一將法場圍了個圈,在場的衙役手上捧著“肅靜”、“回避”這樣的大木牌子,但卻不斷有人往這邊靠來。緣來竟是如此,官府趁著春來開播之前便把田裏還沒開始種地的悠閑農夫們喊來,把販賣東西的商人趕來,各色人等統統都叫到了法場,這才叫斬首示眾,一來警示眾人犯法便是如此下場,二來也是仗著人多去去晦氣。至於午時三刻的斬首時刻,想必很多人皆知道,那是一天陽氣最重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