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門才又打開來,陽光真真正正的照了進來,屋內暖暖的,兩個小童端茶水進來,先給知州桌上放了一方茶,再給吳離烽茶幾上放了茶,才反身退了出去。
知州說道:“來,喝茶,吳館主,哈哈。”隨即自己先品了一口,吳離烽也端起小茶盞,抿了一小口,對此茶稱讚有佳。
吳離烽又說道:“州上,小民有一事求問。”知州張口說:“說來便是。”
“小民經營茶館有些薄利,正想拓展一番門麵,城北尚有些許個店鋪小民有意看攤一次,隻是這事兒得需經您衙門上的衙役過過眼,這倒是有些不痛快,您看看?”吳離烽一口氣問出來,話中有話,他自然不是開什麼茶館的。
知州看了他一眼,果然還是低估了這小子,這小子竟然還想吃掉整個城北的幫派,一家獨大,如今這樣問自己擺明了是想看看自己的態度了,城北原本派駐有一些衙役看管,若是吞並起來要打擾城中百姓,百姓們報給衙役的話他們便得前去查探,不然對此視若無睹的話按察司也是要插手的,五行幫的難就難在於此了。不過這件事對於知州來說簡單也簡單,難也難,就看個度了。
知州說道:“有些薄利想開拓一番是一件好事,對於汴州的賦稅也算是個好處嘛,隻是不知道這賦稅,你們能否按時按章的交到衙門的戶房來呢?”
吳離烽聽了,連忙懂事說道:“嗬嗬,這是自然的,看來州上也是支持小民的,汴州的賦稅自然是沒問題的,別說按時按章的交到戶房,小民可是很願意在賬目上多添幾筆稅銀一並交由州上您先過目的。”賬目上的商貨進出門店稅、門攤稅等該多少便是交多少,至於多添的幾筆自然是要掉落入知州的口袋了。
知州笑眯眯說道:“哈哈哈,好,即日起你便去做吧,本官今日便會吩咐好的。”知州的一般解決辦法便是調配走巡守城北的衙役……這樣一來百姓找不到衙役,衙役也不用犯難了,而且如治安此類的事隻能報到知州府衙,而不能報到按察司去,否則便要先由朝廷派駐的按察使鞭打一番再遣送知州府衙了,該什麼樣的衙門做什麼樣的事情都是定好的,任何人不得僭越。
吳離烽聽了心下放心,又與知州攀談了一些瑣事,便帶著生土回去了。
五行幫如今的總舵設立在磚石街上,這是一條頗為寬敞的街了,與汴州城南北直通的望遮大街正好相交,又把幾個分堂都設立在附近的街道之中,幾乎這一帶的大片區域都被涵蓋在五行幫的範圍之內的,隻是還不夠,吳離烽定下的目標是整個城北。
吳離烽從知州府衙回來的第二天早晨,街道附近巡邏的鐵尺衙役們都不見了,被調駐到了其他的地方。
陽光一動,仿佛整片烏雲壓住了汴州城的城北,風雨欲來。
磚石街上的一座大樓內,五行潑皮五個護法與劉會等八個堂主坐在下首的幾張武凳上,吳離烽則是坐在最上頭,如今的他經曆了三四個月風風雨雨,已經略顯一些成熟,生活如群架,不是你倒地就是我倒地,我倒地不如你倒地。
大樓外院子裏站滿了人,每個人群附近有一張大桌子,桌子上擺滿了山一樣高的饅頭。
沒錯,又是誓師大會。
吳離烽沒有多說什麼,他心中也想不到才過了幾個月竟然發展的這麼快,當初隨意創立的幫會竟然到了如此規模,如果以這樣的陣勢去晉州城,那不是早就妥妥兒把方士書的聚賢莊給碾壓沒了?
看到大樓堂內的幫主高高舉起手中的饅頭之後,樓內外的人都舉起了手中的饅頭,一起啃了起來。
這一天,五行幫內八個分堂近四百幫眾在城北四處掃蕩,無論是不服氣的幫會,還是左右搖晃的幫會,都給一一死死的踩在腳下。
汴州城城北仿佛充滿了血雨腥風,有些個酒樓客棧,不斷有五行幫會的人進來搜人找人,至於那些其他幫會的駐地分堂等等都被五行幫的各個分堂的人給拆了大半,不服的都被帶到了磚石街上的那座大樓院子內,一個個給綁成了粽子,無論你是什麼幫主堂主,都不得動彈,要麼服,要麼打到服,還不服的話,就隻好分成幾塊拖到城外去喂野狗了。
鬧得這麼大的動靜,自然是有百姓去找巡守的衙役報探的,誰知找遍整個城北都沒找到原本的衙役,於是便有正義好事的百姓往城中去找衙役,卻被告知不得擅離職守,然後又跑去按察司衙門去了,可想而知,進了按察司的人還能好好出來?自然是被一頓變大然後送到了知州府衙上來的,而進了知州府衙更不用說了,先關你個一天兩天的,你這個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