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人真的是會變的。
吳離烽今年隻有十八,半年前他還隻是一個跟在龍非離身邊的遊俠小嘍囉,連殺人這一事都要畏畏縮縮,考慮半天,最後還要悔恨一下。
但如今他不同了,與之前的吳離烽不一樣了。
可能是天使之然,讓他在汴州城無意中開創了一個千人的州城大幫會,即使隻盤踞在城北但仍然引領成為一座州城的幫會領袖,整座州城的小商小販、酒店客棧、各色幫會、腐臣汙吏都與他有了千絲萬縷的幹係,隻因他舍得下手,敢於去打破原有的局麵。
在他之前,從未聽說過已經沉澱數年的幫會被吞並。
在他之前,從未有人能以一己之力牽動整個汴州城。
汴州城作為一個商貿古州城,在賴潑橫行之間,早已習慣了原本的秩序,冷不丁被吳離烽這麼來一下,整座州城都轟然變了色。
他以自己獨有的魄力戰勝了一切。
但這一切之下的陰謀詭計、一團亂麻他並不能一腳踩下,他站的越高,看的便越遠,他每踩下一腳,死亡的不僅有枯死的藤木,更有附著其上的嫩綠新芽。
他得更精明的頭腦,才能從中披沙揀金。
-----
這一天,天很熱,幫裏分下了西瓜,那些個原本在大院內練功打樁的幫眾,紛紛都停下來坐在涼棚底下吃西瓜。
有三個人從大門外走了進來,為首的一人手上拿著條榜,囔囔著要挑戰這一重金求武的條榜。
此時距條榜發出已過去了兩個月。
幾十個原本在涼棚底下吃西瓜的幫眾饒有興致的來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又來賺這難得的賞錢。
隻見是三個腳上踩著木屐,上身穿著粗麻布衣,下身卻都是一條玄青色裙褲,但都無一例外在腰間袴了一把三尺的橫刀。
“原來是東瀛浪人!”
“嘿,二狗快來看,東瀛浪人都來了。”
自烏塗魯之戰後,東瀛、朝麗都因驚怖於大夏的軍力再度又降於大夏王朝了,東瀛遠在東海之外卻仍能每年都進貢貢品來這點讓皇帝尤為高興,故而特準許東瀛人進入大夏國土內行商、遊曆,更允許東瀛人在大夏國土內求學、習武等,但同樣要遵循大夏律法,犯罪更是罪加一等。
而同樣作為屬國的朝麗則是曆年來的進貢都是三年有兩年交不齊的,在這點上來看,朝麗就有點不乖了。
為首的東瀛浪人手上舉著條榜對著幾個守門的幫眾說道:“在下野比信雄,偕同好友剛田虎、骨川半兵衛,前來挑戰五行幫!”守門的幾名幫眾倒是驚訝,很少見過說中原官話這麼流利的東瀛浪人了,而再看一眼他們的打扮,這身服飾還比從前所見過的東瀛浪人更為好一點,難道他們是東瀛的武者?
五行幫的幫眾隨即讓他們進來,並且與他們說明挑戰的規則,雖然條榜上都寫清楚了,但一些沒寫到的地方總是要說一下的,幾個東瀛浪人選了各自的對手,就要在大院內打起來。
吳離烽第一時間收到了消息,這個下午他也正在後院與五行潑皮們練功,聽到有東瀛浪人來挑戰,也是略有興趣,帶著五行潑皮們來前門看看。
隻是等他走到大樓前門的時候,已經看到一個東瀛浪人在跟劉會比劃起來了,自然可以看得出來,幾個浪人確實有點功夫,才這麼點時間就已經打贏了精英幫眾們,看來是一場好戲。
這名與劉會對戰的東瀛浪人的抽刀速度很快,直接拔了掛在腰間橫刀下麵的木刀便往劉會這邊砍去。
劉會看這名東瀛浪人隻是抽出木刀而非橫刀的時候顯得很生氣,手上砍刀奮力一刀劈開東瀛浪人迎頭而來那勢如破竹的一道刀鋒,喝道:“拔出你的橫刀來!用木刀是看不起我嗎!”
這名叫做剛田虎的東瀛浪人楞了一下,收回了手中的木刀說道:“是在下失禮了,在下本以為隻是普通切磋才用的木刀,隻怕傷害到了閣下!”
劉會重新握好了刀說道:“盡管放馬過來,傷害到我,便是我學藝不精,與你無關!”
剛田虎聽了這話,沒有直接抽出橫刀,而是將雙手放在腰中的刀柄上,說道:“既然如此,來吧!”
劉會看了,提刀便上,重重一刀砍下,剛田虎在這一瞬間直接拔刀,一個向上斜劈想要卸去劉會的刀勢,結果未曾想到對麵劉會的這一刀勢大力沉,剛田虎手中橫刀一陣震顫,被劉會打退了兩三步。